,避避风就行,我只认得太阳和月亮,别的认不出路来,等天明再走。” 薛暝稍喜,道:“我先过去看看。”说罢丢了马缰,快跑过去,稍后回来道是“坡比较缓,估计挡不住风。” 薛凌只道“又不冷”,犯不着计较。薛暝看她肯歇已是不易,没再作争执,两人往土丘处阴影里走过,寻了个舒服位置坐下来。 她再回头看,又是夜色茫茫,拿出寻黄羊的功夫,也没能寻到那伙人去了哪,可能是换了位置藏。 她无心再找,撑着腰缓缓躺下,学着小时候样将双手枕在脑后,双眼盛了一汪云汉星河。 薛暝道:“我去寻些水来。”那破木桶和瓢都带着,就是准备路上取水的。 “不必去,我不渴,就当今晚睡的早,他们歇息的地方肯定离水流不远,醒了再取来得及。你躺着,别说话,就很好。” 他稍稍侧脸,看她静静卧在那,连衣上血色,都有一种空明感。 无生处,无灭处,寂灭无明妄想,不了自了,是为空明。 他蹑手蹑脚后退了些跟着轻躺下,好像此情此景,不过是水中倒影,只要稍微风来,就会吹碎。 宁城底下响了号角,是胡人回营的信号,沈元州长枪在手未放,伫立于城门之上,直到最后一支火把离去,才下令鸣金止兵,清点伤亡,补足防御所需器械。 匆匆下得登道,偏将刘聿言说“人不行了”。 “怎么不行了。”沈元州脱下兜鍪,上头血痂有指厚。 “下午就不行了。”刘聿叹气不想多说,将人拖下去,霍知那头说没解药,齐清霏死活不肯砍掉手,又哭又闹,后来再要砍已是来不及。 晚饭时候,人精神还行,实则脸色淤青,这会,已经下不得床了。 沈元州站着沉默片刻,问:“所以你有没有看清,得手了没。” 刘聿摇头:“那么乱,尘沙四起,哪里看的清得手没。” 二人无话,身旁兵卒匆匆来回,有伤者嚎,存者哭,墙下尸首堆如土。 天色微明时,有雾来,薛暝惊醒,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侧身看,薛凌似乎已坐起许久。 见他醒了,指着远处天空道:“你看,启明星,天要亮了。” 薛暝跟着看去,天边泛红,别的星辰已经褪尽,唯薄云里一点透亮分外夺目。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说的都是金星。这会已能勉强看到草芽翠色,不需要星星也知道天要凉了。 他温声道:“我睡过去了,咱们要走吗?还是我去取些水来。”说着看了看薛凌腰间,没见她用手捂着,应该是问题不大。 薛凌抖手起了身,道:“走吧”说罢往歇马处去,薛暝忙跟上,上了马之后,根据红光向辨了方位,薛凌将昨晚推测说明,道:“咱们直接往西北向走,会快点。” 薛暝点头道:“还是慢些,免得伤口崩开。” 她自扬鞭,嗤笑道:“长庚,如一匹布著天。此星见,兵起。究竟是长庚,还是启明?” 二人跑了约莫两个时辰,薛凌路上再将暗门舆图拿出来瞧了个仔细,顺便说与了薛暝。等遥遥见建筑轮廓,走的近些,居然是昌县。 薛暝想进去寻些吃的,到门口才发现大门紧闭,墙头有人高喊:“来者莫入,另寻去处。” 他抬头,见十来人持刀拿戟在上,一副衙役打扮,并非兵卒。薛暝道:“我二人从宁城来,与兵马散了,进城讨口水喝就走。” 薛凌驱马上前,道:“实在进不去算,咱们跑马快点,半个时辰就回到了。” 薛暝道:“不可,你都说要走暗门,回去是半个小时,什么时候能进去说不准,还是要备些吃的。” 墙上人议论一阵,看他二人身上带血,腰间配剑,估摸是信了这话,下来三四个齐齐合力撤了门栓,开了个小缝,道是:“人能进,马先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