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和香气有关?”没想到连秦翎都闻出来了,“你别怕,我只是随意地问问,让你坐着我来推是心疼你连日辛苦。自从嫁了我,家中好像就一直有事,我都没见过你歇息。” “你闻出香气了?”钟言马上回头,一只手紧紧地扒住轮子椅的椅背。 秦翎看着他的手指,上头的那枚旧戒指仍旧很不顺眼:“嗯,原先我想着是一股花香,可是这时候哪有花香呢?况且那香气来得忽然,也不像是从屋里飘出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地闻你便推我要走了,这不就是有诈?” “真是的。”钟言嘟哝地转回去,“你这么聪慧干什么?” “所以你这是承认瞒了我了?”秦翎往前倾了倾身子,“小言不必如此。” “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怕你乱想,到时候忧思伤身。”钟言索性说一些,“你二弟本身就对你不利,现在他院里又有异香,我肯定不让你久留。我一开始也觉着是花香呢,可你说得在理,今年雨水多,花都没开,所以香得古怪。” “果然是。”秦翎心里舒服多了,夫妻坦诚相见,他也能帮上一把,“你说……会不会是柳筎?” 钟言再次回过头:“你怎么猜的?” 秦翎先是重重地叹气一口,沉了好一会儿:“你有所不知,柳家无男丁,一共四位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是偏房和妾室所出,虽说是同父却不同母,柳家也没有因为她们的娘亲在家地位不高而苛待,两位姑娘都已经嫁于良人,且都是正妻,夫家不是高门贵室,但也是上等,一生无忧。三小姐和四小姐排得小,才是柳夫人所生,两姐妹同父同母,一起长大……” “你怎么对人家柳家的事这么清楚?”钟言打断了他。 秦翎知道他是吃醋,快快地解释:“不是我清楚,是城里人都清楚,因为柳家这么大的家业没有男丁,这本身就是稀奇事。有人传说柳老爷命中无子,去隐游寺烧香拜佛也无法破解。也有人说柳老爷是心疼柳夫人接连生产,虽然也想要个嫡出的儿子,但命不给他,也就罢了。” 说完,秦翎看了看钟言的假肚子:“从前我不懂,如今我也懂了。生产辛苦,若是你……我宁愿你不生。” “瞎胡闹,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钟言被他哄得哭笑不得,自己不是你宁不宁愿,自己只能生个枕头,“莫非你就没想过有个后?” “没想过,我总觉着自己都没活明白。”秦翎坚决地说,又将方才的话说回去,“所以三小姐和四小姐好得形同一人。我担心柳筎会恨我秦家当年退婚,毕竟我没娶成她的亲姐姐,而她的姐姐已经不在了。” “你说得有理。”钟言跟着点点头,不得不说,这病秧子偶尔说两句还挺有道理,“总之,我没弄清楚之前你别去找他们,他们来院里找你也别见。” “好,我知道外头有人害我,我不乱跑就是。”秦翎很乖巧地说,让人想和他生气都气不起来了。 等到他们回到院里,春枝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少奶奶伤着了才被推回来。她这一嗓子将夏露也给喊过来,两个大姑娘脸色煞白,钟言赶紧站起来说:“没事,是你们少爷非要推我,我好好的呢。” “哎呦,主子您可吓死我了!”春枝摸摸心口,“虽说您三个月过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夏露红着脸说:“是,我老家的姐姐过了五个月,孩子没坐住。” “你们这些小丫头懂得还挺多。”钟言掸了掸裙角,“二娘方才赏了好些吃的,我吃不完,你们和小翠分分。咦?院里那是谁啊?” 正对着房门的地方原先是几棵鲜活的消梨树,这会儿树旁边有个老翁正在挖地,钟言不记得院里来过这人,不等她们回话,干脆自己过去问问。 “你是……”钟言看了看他的面庞,这回认出来了,是秦家的花农。 “回少奶奶,老奴是宅子里的花农童苍。”老人弯着腰,背后挂着花农身份的象征,一顶巨大的草帽。 “童苍……以前没见着你来我院里。”钟言对外人一向警惕,更何况是这种随意出入的人,“你来干什么?” “来换树,顺便给您修整下院子,死了的清出去,用活的填补上。”童苍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四季晒三季的人,两只手的指甲缝里全是黑色,这也是花农的象征,他们日日碰土,久而久之就洗不干净了,“过冬前您说院里要动土,只不过那时候土已经上冻,万万挖不开了。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