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方不禁插进话来,“他真的辞职了?” “可不。也没跟打个招呼,说不来就不来了。” 老罗拿着材料,绕过窦方,嘴里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 窦方茫然地站了一会,转身走了。经过楼下的户籍室,窦方心里一动,走进去问办事员:“我想改名,重新办身份证,都需要准备些什么材料?” “为什么改名啊?” “法律不是说了,改名是我的个人自由吗?这个还需要理由吗?” “法律是法律,规定是规定,成年人不能随便改名。”办事员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她一下,“你成年了吗?没成年的话,改名需要你父母许可。” 窦方说成年了,她把孙亦珊的身份证交上去,“就是,我原名叫窦方,被人收养后改成了这个名字,我根本不同意的。现在我想改回原名,也不行吗?” “收养关系解除了吗?” 窦方一愣,“还没有,但我已经二十岁了。” “按规定不能改。”办事员斩钉截铁地说了这一句,把身份证撂回到桌上。 “那怎么才能改?” “除非有特殊事由。” “什么是特殊事由?” “反正你这个不算。” 窦方憋着一肚子火,把身份证揣回兜里,离开户籍室。回家的路上,窦方把电瓶车停在铁锁链边,在海边待了一会。落日的余晖平铺在整个海滩上,那些细沙金澄澄的,赤脚踩上去却异常冰凉。有个小孩孤独地在水边挖掘渠道,却被一阵海浪侵蚀了他煞费苦心的杰作。他愣了一会,重新蹲下去开挖。 我可不要死在黎明之前的那个暗夜。窦方脑子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她穿上鞋,骑上电瓶车,风驰电掣地回到仓库,发现马跃居然还在老老实实地上班。并且他告诉她一个好消息,闹事的人他已经搞定了,赔了点钱。“赔了多少?”“两千。”窦方火气蹭的一下起来了,“你傻逼啊?他下的单才花了不到两百。”马跃耐着性子,“他本来要五千,还说要投诉,我前面光投资都不止五万了,要是给查了就糟了。”窦方想了想,“办那些证得多少钱?”马跃掰着指头跟她数,“进出口许可证,生产许可证,卫生证,没大几万下不来。你以为我没打听过啊?”马跃又说:“反正你不用管了,这两千也算我的。我从小在我爸店里帮忙,这种人见多了,花钱消灾呗!听我的没错。”窦方有点泄气,没再说话,坐到了电脑前。 天黑了,马跃还在仓库里磨蹭,打包了几件不急的单,他又溜达到了电脑前,把鼠标一抓,弯着腰凑在窦方背后,作势在看网页上的货,“快休渔了,这个得涨价,图片往前挪挪。”他不仅在店里的事上大包大揽,对窦方也异常体贴,“哎,你吃饭了没?一起去吃吧。我请客。”窦方不领情,“没胃口。”马跃的口气简直温柔得吓人,“不吃饭对身体不好。你不用减肥吧?我觉得你挺苗条的啊。”窦方乜斜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在别人那碰壁了,又想来我这碰碰运气?” 她这么直接,反倒给马跃弄得一愣。“咳,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人挺好的。” “你能别凑我耳朵旁边说话吗?”窦方毫不客气,“我不喜欢你,你别费劲了。” 马跃觉得这家伙也太精明了,又精明又冷酷。换做别人,怎么也得暧昧暧昧,掰扯掰扯,最后勉为其难地表示:你是个好人,但我现在只想专心考研/找工作,诸如此类。马跃尴尬地站了一会。其实在彭乐之前,他感觉窦方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比较认可的,他想再努力一把。“那,饭总得吃吧?” “不吃,减肥。” “我送你上楼?你看天都黑了。” “随便。” 两人上了楼,窦方在开门时,又改了主意。毕竟她和马跃还算合伙人,而且对方今天给店里贴了两千块钱,搞得翻脸不认人,也不好。于是跟马跃说:“想吃什么?我请你。”马跃精神一振,“行啊!” “小窦,”隔壁大爷正要下楼遛弯,一脸不赞同地瞅着马跃,“下午男的来找你,按了好一会门铃,啊,二十来岁,我瞅着有点眼熟,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