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车比通车好。 向北虽然是副场长,但财务一支笔是焦亮,执行人是办公室主任罗宣,这两个人不同意申请,一分钱都拨不出来。 他默默地收回申请,转身离开。 回来的路上,见向北闷声不响,乔亚东与陈志路交换了一个眼色,大声道:“向场长,钱的事我们来一起想办法。” 其余几个都一起说:“对对对,没有钱,我们一起凑。” 向北看了大家一眼,摆了摆手。 现在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成家的得管老婆孩子,没成家的有父母兄妹要养,单身汉也得攒钱娶媳妇,每个月二十一块钱工资只够维持基本生活。 知青那就更不容易,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正在长身体,十六块钱补助光吃就花了一大半,还得买衣服、寄信、日用品,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想到这里,向北沉声道:“你们不用管钱的事情,我来处理。” 听向北说他想办法,杨先勇一把抓住他胳膊,有些紧张地说:“向北,你是不是要动那笔钱?那可是你的复员津贴,是留着盖房子、娶媳妇的,不能动啊。” 向北脸上的伤疤扯了扯,似乎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眼眸一暗:“就这么定了。”说完,匆匆而去。 留下一群爱听八卦的修路队汉子们拉着杨先勇追问:“杨科长,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说嘛。” 大家也都好奇,向北十七岁当兵,二十三岁复员分配到农场,现在已经二十六岁,在农村里这个年龄早就当爹了,他怎么还单身呢?他是家中独子,父母就不着急催婚吗? 萧爱云支愣起耳朵,拖着陶南风走得靠近了一些。 杨先勇脾气好,听到大家问,叹了一口气:“向北回农场之后,父母安排着相看了两个姑娘,头一个吧,嫌他脸上有伤疤吓人;第二个呢,觉得农场条件太艰苦不肯嫁。后来向北就不肯再相看,说先把路修好了再说。” 萧爱云听到这里,在陶南风耳边悄悄说:“可惜我喜欢的人是乔班长,不然我嫁给他。” 陶南风瞟了她一眼,眸中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在说:真的? 萧爱云与陶南风每天同进同出,一条路上劳动,一个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亲密无间,什么心里话都肯跟陶南风说。 看她似乎不信,萧爱云急急地点头:“真的!向场长脸上的伤疤看久了也不觉得吓人,而且他是战斗英雄,那道伤疤就是勋章。还有,嫌弃农场穷的人就是傻子,等咱们修好路,将来农场会富得流油!” 陶南风忍不住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 富得流油?真有可能。 回到知青点,乔亚东召集大家开会,讨论要不要凑钱买炸药。 江城知青中,除了魏民、李惠兰、叶勤,其余十七个人加入到了修路队。大家都着急着通车、卖矿、赚钱呢,一听说炸开石壁可以加快一倍的进度,都纷纷表态: “能够用炸药的话,那我们凑钱!” “不能让向场长一个人出,那笔钱是他在战场上流血受伤换来的呢。” “我手上还有五块钱,班长给你。” “我,我的钱刚买了双解放鞋,只剩下一块六,都捐出来。” 大家将钱一骨脑地往乔亚东手里塞,看着往手中的零碎钞票,乔亚东胸中有热流涌动,他从包里翻出三张大团结,慷慨地拍在桌上:“这是三十块钱,我捐出来。” 乔亚东每个月除了十六块钱补助,父母偶尔还会寄钱来。这三十块钱一亮相,大家就知道乔班长的家境十分优越——这可是两个月的知青补助啊! 陈志路一咧嘴,拍出二十块钱:“我跟上。” 封山之前陶南风收到父亲寄来的五十块钱,一直舍不得用,准备攒着做路费,等农场工作清闲下来就请假返家。现在看大家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家底掏空,微一沉吟,悄悄走回屋内,从藤箱底层翻出那五十块钱,恋恋不舍地全部拿出来,一口气将这些钱都交给乔亚东。 “我捐五十。” 看到这五张崭新的大团结,知青们都张大了嘴:“哇哦~~陶南风你好有钱!” 萧爱云着急了:“陶南风,这是你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