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走到柜边挑拣一身衣裳,三下五除二的给穿上身。 回头一看,晏绥尚坐在床上,被褥掩在腹下。他这副健壮有力的身子也没好到哪儿去,都是咬痕抓痕。 “难不成还叫我伺候你穿衣?”虽是问着,可崔沅绾还是拿出一身衣裳给晏绥扔了过去。 “好妹妹,你倒是有心。”晏绥轻声说道,那身衣裳与她身上的是同色。就如初见那日一般,默契尽在不言中。 崔沅绾叫秀云绵娘进来给自个儿梳妆,晏绥倒是给面子,女使一来,他便推门洗漱去了。 不过临走前特意提了一句,叫她把璎珞圈给戴上。 “那群姨娘是何情况?”崔沅绾问道。 “卯时刚至,几位姨娘便叫家主给轰到一堂里去。似是动了家主手下的地,偷了不少钱,被家主给发现了。那群姨娘商量着把钱都投到了自家族内子弟身上去,纨绔子弟在矾楼蓄事,被有心人告到了开封府去。家主唯恐事情闹大,怒急攻心,下令当着院里人的面,把姨娘活生生地给打死了。”秀云灵巧地挽着髻,一面说着方才的所见所闻。 “打死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告诉我这屋呢?”崔沅绾拿起那璎珞圈看,揣摩着晏绥的深意。 “家主怕惊扰娘子,除了娘子这屋,旁的屋都被强迫着看那杖打场面呢。”绵娘接话道。 崔沅绾一想便知此事定是晏绥的意思。她原本以为晏绥会叫人施些小招警告姨娘,不曾想却是揭发了这桩脏事,借刀杀人。 这世道,有钱有权有势便能为所欲为。亏得姨娘皆出身奴籍,不然此事定摆不平。 “虽是这般说,可我还是得去那院里一趟。不是看热闹,是给家姑问安。”崔沅绾说道,“明日便回门了,若是阿娘提到我与姑舅的事,你俩记得往好处夸。” 秀云点头说是,又瞥见窗外身影,心知是姑爷在那处等,只叫绵娘动作更快些。 * 晏绥本不想叫崔沅绾瞧见那院血|腥场面,拗不过她一通娇嗔,只能牵着她的手去。 二人一番纠缠,去得晚了些。从连廊穿过去,血味儿便扑面而来。 没有看见一堆被打烂的肉,走得近了,连哀嚎声都渐渐止住了来。那院满地是血,几位汉子从水瓮里舀出水不断泼着,浓稠的血被稀释开来,汇成一股股血水,流到柳树下,融进土堆里。 秀云说人死了,可崔沅绾去到的时候并未看见那一排死人。想是尸身都被小厮带下处理了去。 “酷暑天热,尸身易腐易烂,散发恶臭。如此顽劣的人,自然留不得全尸。” 晏绥站定,对着前方一脸气愤的晏梁说道。 “孩儿已叫人把腿脚都薅了去,喂给乱葬场那堆乌鸦,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也好,也好。我拿真心出来养着这群徐娘,看看她们都做了什么好事。”晏梁显是气急了,就连晏绥说了这般忤逆瘆人的话都未计较,说罢便进屋去,“砰”一声关门,不欲多说。 “爹一向纵容这群疯婆子,不过叫她们在大是大非面前低头听话而已,可她们依旧这般猖狂。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晏绥说罢,眼尖地看到不远处似是有块模糊不堪的肉沾在地上。 晏绥强硬地把身旁一言不发的崔沅绾给拉了过去,瞧清那块肉后,随即拿起一旁的笤帚用力一扫,肉便进了簸箕里去,混着数不清的头发与撕破的衣襟布条。 做完这事,见崔沅绾脸霎时白了几分,媲美寒冬的鹅毛飞雪,晏绥低声笑了起来。 脸上虽有笑意,却叫崔沅绾觉着阴冷不堪。 “你当是什么?”晏绥笑着,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 “不过是膳房养娘走得急,掉了块猪肉罢了。”见崔沅绾仍颤着身,晏绥将人揽在怀里,手按在她后脑袋上,想叫她闻见的只是自己身上的气息。 不过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