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话,就像前朝某位女皇帝一样,命令着她的信徒:“我给你的,你都要受着。” 这也是晏绥常跟她说的话,现在她原封不动地反馈给他。 晏绥的唇被咬出血来,她的唇瓣上沾染上鲜血,更显妖冶,就像女妖精一样,找上门来吸人阳气。 两人方方面面都存着默契,今晚说的话不多,却叫二人关系走到转折点。 晏绥把崔沅绾的话听在心里,只是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快。 “我本来就是这样。” 这句话取代原来软绵绵的情话,成了崔沅绾经常对他说的话。 什么样呢? 不再会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笑着扑在他怀里。不再会主动挑开他腰间革带,褪去衣衫,叫声“慎庭哥哥”。 晏绥看她冷心寡情,却穿着娇艳衣裳,满是违和。索性取来几匹素净的料子,做成新衣裳。崔沅绾意料之中地很喜欢这素净衣裳,每日换着花样穿。 她不再戴那些沉甸甸的冠梳与步摇,更多时候,头发只用一根木簪挽着。叫晏绥看来,过得是披麻戴孝的日子。往一处站着,白裙微扬,飘飘欲仙,仿佛下一瞬就要飞走,再也不回凡尘受苦。 晏绥不解,可崔沅绾说,我本来就是这样。 她说,是你想看我原本的真面目。指着一个藤椅,一方小院,她说,她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趣。 她的内心一片荒芜,她该是一捆没人要的荒草,一汪泛着绿光的死水。 原来她性子这么内敛安静。晏绥放下竹帘,连廊下光影随即消失不见。外面阳光正好,崔沅绾躺在藤椅下晒太阳。 安安静静的,比她大父还要无为。 晏绥弯腰把她抱起,带到温暖的屋里。他想叫崔沅绾尽快爱上她,可她除了日夜收集大姐当年的消息,旁的什么都不想做。 晏绥生过气,可他没能看到想要的结果。原来一个人心不在自个儿身上的时候,就算再怎么发狠,她也不在乎。 两人的关系莫名被崔沅绾弄僵,本该渐行渐远才是。晏绥死心,放她走,一切都照着崔沅绾料想的方向发展下去。 直到那晚,晏绥带来一包蟹黄炒鸡。听秀云说,那是娘子出嫁前每每心情低落时,都要吃上几口的美食。吃到想吃的,心里就好受些。 秀云清楚崔沅绾心里的规划,只是看两人关系僵着,谁也不向谁屈服,一阵心疼。这时才知家和万事兴的好处。 “姑爷,暗卫军神通广大,难道就不能帮娘子查查大娘子当年遭遇的事么?” 秀云跪在晏绥脚边,偷摸往上瞥一眼,见他正给那包蟹黄炒鸡里挑着花椒茴香,神色认真。 晏绥不以为然,这女使脑子长了还不如不长,不说聪明,最起码要得能听懂人话。真不知这样愚笨的丫头是怎么能讨得她的欢心的?他不比秀云聪明,不比秀云好指换?为甚什么心事都不愿向他吐露? “当年的事被夏昌压得死死的,除非把夏府掀得天翻地覆,纵使暗卫军再去打探,也得不到半点有用的消息。”晏绥把食物仔细整理到圆碟里,叫秀云给她送去。 晏绥:“就说是你买的。” 秀云说是,旁观二人的恩怨情仇,比看戏本都有趣。 一日一日地熬着,熬到中旬,汴京城里下了一场大雪。 “哎,想什么呢?” 福灵戴着玉兔手套的手在崔沅绾面前晃晃,叫了几声,才把人叫回了神。 福灵抱着手炉,靠在窗子旁赏着窗外开得正艳的梅花。 “今日晏学士把你送来时,那深情模样把我跟县主吓了一跳。”福灵调侃道:“我可看见了,也都听见了。他把狐氅披在你身上,说晚点来接你。真是稀奇,早先旁人看你一眼,他恨不得把人家的眼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