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披件外套?” 苏弥说了句:“先走,别等我。” “她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 十二月的燕城雪凉得砭骨,苏弥拎着厚重的裙摆穿行过斑马线,每踩下去一步,高跟鞋就像把锥子往心里猛扎一下,她忍着疼痛,一边走一边不住地低头看手机,韩舟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蓝色的裙尾落在地面,被雪水沾湿,像被晕染开的水墨。 苏弥一抬头,便眼尖地捕捉到从酒店门口出来的两人,她抬了抬手臂:“韩舟!” 然而他没有听见。 身侧有佳人作陪,两人有说有笑,韩舟还替童小园提着包,两人都低调地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停在路边的是一辆红色法拉利,应该是童小园的车。 “韩……” 苏弥气短,虚弱地扶着树干,捂着跳动频率很快的心脏。 她的腿已经冷得快没有知觉。 离他们的车二十米远,就这么眼看着前面的跑车轰一下飞去了。 苏弥挪着腿,麻木又机械地往前面又迈了几步,扶住路灯,终于,她气力丧尽。 抚着心口,抬眸再看,红色尾灯已然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的耳边仿若消失了一切的声音,只剩下自己乱七八糟的浊重喘息。鼓噪又闷沉,由外向内,将她吞噬。 好半天,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苏弥的余光里多了辆车,她偏头看去,身侧停了一辆嚣张的迈凯伦,正打着双闪。 漆光的黑色,因为路面的灯照过来而落了点影子在她身上,将人压住,令她感觉到沉甸甸的金钱的分量。 寸土寸金的富人云集区,超跑横行。 本没有觉得怪异,苏弥以为是挡了人的路,正要挪开。 忽而车里传来磁沉低抑的一道声线,语调里又满是玩世不恭的闲散悠游——“好久不见,大小姐。” 听见这声音,苏弥倏然偏过头。 看向驾驶舱的车主。 男人穿件黑色的毛衣,恰对上她视线的是一只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细瘦又有不失力量的腕,筋脉覆在苍白的肤色之上,像是交错的山峦。 他开这一侧的窗,方便看她。脑袋偏过一点点,视线投出来,直直地抓住愣神的苏弥。眼底带有她熟稔的,反骨的浑。 意识到来人是谁之前,她看到这容颜的第一反应,绝世的俊美。高眉骨、深眼窝,瘦削的下颌,殷红的唇,连嘴角扬起的弧都是最勾人的角度。 苏弥对上男人深邃又张扬的双眸,又仔仔细细盯着他看了两秒,直至看清浮在他眼里的倜傥和张狂。 她确信她没有看错。 是谢潇言。 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苏弥拧住眉,语无伦次:“谢,谢、你……” “谢我什么?” “……” “大冷天的,别站雪里。” 蝴蝶门为她敞开,暖烘烘的热气具有雪中送炭的吸引力,将苏弥冰凉的身躯整个罩住。谢潇言说:“上哪儿,我捎您。” 苏弥急着追问韩舟,于是也没忸怩就坐进去,她迅速地拉下安全带。 车里有股凛冽与苦涩交织的气息,像是某种清新的、在冬日茁壮的绿植。是她熟悉的,又是遥远的味道。 苏弥谨慎地瞥一眼谢潇言,他正注视着她。兴许也正在她的身上找到某种熟悉又遥远的抽象线索。 “麻烦你、追一下前面那辆……”她说一半,才发现童小园的车早就没影了,于是改口低语,“一辆法拉利。” 男人却好像听得懂她的意图,他缓缓挑起唇角,应道:“遵命。” 随着车窗咔一下锁上。 同时,油门被踩到底。 车子就猝不及防地这么驶了出去。 苏弥吓得不轻:“喂,谢潇言,你不要——不要这么快!” 人满为患的大街,没得到一点缓冲的机会,她把门把手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不行不行,太快了!你不要超车。” “这里车很多,会出事的!” “不要这么快,慢一点!” “谢潇言,你开得太快了!!” …… 在她左一个“慢一点”、右一个“太快了”的惊呼之间,两分钟后,谢潇言终于稍稍把车速压了压。 拐进一条人迹寥寥的马路,连路灯都是蒙尘的。昏暗破落的街上,听见她喊交警在前面,他终于忍不住笑:“我说,你能别叫得这么嗲吗?”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