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允许你私自和竹园来往的” 荔知一愣, 抬头看他。 “从前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以后——”鲁从阮背着手, 站在院中冷冷地看着她,“没有我的允许, 你不能再和竹园接触。” 院中还有几名值班的丫鬟小厮,她们站在廊下眼观鼻鼻观心, 但实际都将耳朵高高竖起。 “少爷, 这是为何……”荔知说。 “没有为什么。”鲁从阮说, “你是我的奴婢,对我的命令只需服从。” 一向平易近人的鲁从阮突然摆出主子的身份。荔知就知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得以奴仆的身份行礼回应: “奴婢知道了。” 鲁从阮转身往屋内走去:“你跟我进来。” 荔知无视其他下人投来的各异目光,跟着鲁从阮走进屋内。 “你在竹园都干些什么”鲁从阮问。 荔知老实回答读书磨墨。 “皇孙有自己的婢女小厮,怎么还要我扶风院的丫鬟服侍”鲁从阮冷笑,对谢兰胥的不满几乎写在脸上。 “奴婢为了给弟弟治病, 曾借了殿下十两银子。读书磨墨, 只是在偿还欠银。” “不过十两,你为什么不找我借”鲁从阮紧皱眉头。 “那时弟弟命悬一线, 少爷又不在府中……” 鲁从阮白天时候几乎都在府外, 荔知这样说, 也是合情合理。 “那你为什么不找萱儿” “小姐已为奴婢开恩多次, 奴婢不愿再麻烦小姐。” 鲁从阮的怒气渐渐消去,他解下腰间沉甸甸的钱袋扔给荔知: “这钱,我替你十倍偿还。” 以鲁从阮的性格,现在拒绝无疑会进一步触怒他,荔知现今只是一介奴婢,就像她拒绝和夫人起直接冲突一样,她和鲁从阮正面对上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决定之后再另想办法,便沉默着收下了这一袋银子。 “你爱读书”鲁从阮又问。 “闲暇时看上几本,打发时间罢了。”荔知谨慎回答。 “过几日,我带你去家塾上课。”鲁从阮说,“下去吧。” 荔知行礼正要告退,鲁从阮叫住她: “从今以后……你就是扶风院的大丫鬟。” 荔知并不吃惊。 待她退出堂屋后,鲁从阮的贴身小厮走了进来,面有忧虑地看了眼荔知离去的方向。 “少爷,小的担心老爷知道了,恐怕……” “此事我已有计较。” 鲁从阮冷笑着向小厮招手,小厮连忙附耳过去,两人耳语几句后,小厮一脸惊喜道:“少爷这招实在是高,小的这就去余家一趟。” 鲁从阮挥挥手,小厮赶忙退下。 鲁从阮走到窗前,冷笑着看向竹园的方向: “一个谋逆之人的遗孤,也想和我争” …… 傍晚的斜阳洒满客院,跳跃在狭长翠绿的竹叶之上。 谢兰胥早早就半躺在窗边的长榻,茶几上放着上一次荔知未读完的书。同样是春风,夹着夕阳是暖的,夹着夜色却是冷的。 谢兰胥在长榻上,神色也和月光一般寒凉。 “撤了吧,回房。”终于,谢兰胥说。 桃子正要将谢兰胥搀扶到轮椅上,名为西瓜的婢女趋步走了进来,小声禀告有人代荔知传话。 “让她进来。”谢兰胥发话。 过了片刻,嘉穗走进书房,向榻上的谢兰胥拘谨地行了一礼。 虽说是空有身份的废太子之子,但嘉穗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亲国戚,面对谢兰胥时自然紧张,她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后者眼睛。 “你要替荔知传什么话”谢兰胥问。 “少爷大发雷霆,不许荔知私自和竹园走动,欠殿下的银两,也即刻偿还。” 嘉穗从怀中掏出一包银两,正是鲁从阮给荔知的那一钱袋。 “荔知让奴婢转达殿下,殿下之恩,没齿难忘。” 鲁从阮的钱袋在嘉穗手上,谢兰胥不开口,没有人敢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