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养心殿内鸦雀无声。 甚至没人去看窦现…… 丑闻! 天大的丑闻!! 一个巴掌…… 不,一百记耳光重重的打在朝廷脸上!! 此事若被爆出去,朝廷又算是甚么? 宗室、勋贵、满朝文武算甚么? 御史台又算是甚么? 他窦现,又成了甚么? 窦现进京前,便是陕甘总督。 而楚士伦,却是窦现最器重的下官。 窦现回京后,陕甘总督空缺,在甘肃巡抚和陕西巡抚间,窦现强力举荐陕西巡抚楚士伦晋总督位。 他也得逞了,晋升楚士伦为陕甘总督的旨意,发出去还不到三天…… 谁能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如海甚至连痛打落水狗的心情都没有,他只呵呵笑了声。 只是笑声中,难掩悲怆和震怒!! 然而还没完…… 素来简在帝心,与各方都保持距离,为真正孤臣的韩琮,此刻颇有压力,但却又不得不言,他沉声道:“据审问,楚家管事要将花家一家带出城外,至贾家城外庄子谋害。贾家城外庄子内,神武将军贾赦为其内应……” 窦现忍不住愤而张口道:“胡说八道!这等机密事,还未成行,又岂会自己暴露出来,给自己添上杀人之罪?楚正不过一司道言官,又凭甚么和贾赦勾连?” 韩琮不无同情的看了窦现一眼,贾家忤逆案闹的沸沸扬扬,他又怎会不知? 原本他也以为这一次贾蔷必倒,毕竟,宗室、勋贵、满朝文武大部分都在喊打喊杀,便是隆安帝都难挽回…… 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局势会逆成这样。 他道:“绣衣卫已经从楚家管事身上搜到了剧毒之物,再加上一封书信……总之,人证物证俱全。此事步军统领衙门无权受理,就将人送到了顺天府。兹事体大,臣也不敢善作主张,便来请圣裁。” 隆安帝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韩彬见窦现整个人都在颤抖,叹息一声,正要开口,却听韩琮又道:“还有一事,据那名贾家丫鬟交代,此事仍未完。待贾蔷回京之日,贾王氏将再留一封血书,而后悬梁自尽。两封血书内容,都出自……楚家。现在去贾家搜寻,应该能搜到。” 这一下,韩彬也无法开口收尾了。 隆安帝眉头紧紧皱起,双目望着门外佛堂方向,淡淡道:“朕知道,贾蔷非儒教所出,非名教弟子。其行事,带着勋贵子弟的大胆和肆无忌惮,但又不缺读书人的抱负。你们觉着,他不在官场规矩中办事,又……靠近天家太甚,所以看他不惯。可是,何至于到这个地步?他于朕,于朝廷,于你们,都是有功之臣呐!他才多大点……果真就到了,要党同伐异的地步?!” 窦现闻言,面色陡然涨红,跪地道:“皇上,贾蔷非科榜出身没关系,他是勋贵子弟也不相干,他飞扬跋扈横行无忌,都绝不至于落到今天人人喊打的地步。可是,他竟妄想左右朝政,左右新政走向!他妄图侵占友邦土地,想开海禁,征伐海外!他如今的功劳越大,将来的祸害就越大,甚至会到不忍言之骇人地步! 不贪钱,不图权,不好名,一心为国?此实大奸似忠,操莽之辈!!” 隆安帝全身疲惫,满眼失望的看着窦现。 他知道,像窦现这样想的人不少,或许没这么极端,但觉得贾蔷是个异类,早晚要收拾的人,大有人在。 他们或在等贾蔷自己闯祸,圣眷衰颓,或在等新政大行之后…… 至于贾蔷是不是冤枉……重要么? 孔圣诛少正卯时,在意他是不是冤枉的? 但是,隆安帝心中仍十分失望。 这就是儒臣呐…… 隆安帝没有理会窦现,问韩琮道:“广西道监察御史楚正眼下何在?” 韩琮摇头道:“臣不知。此案涉及太深,臣无旨无法调查。” 隆安帝沉默稍许,再问:“广西道监察御史楚正何在?” 戴权躬身退出去查,时间一点点过去,隆安帝不言,军机大臣们又不知如何去言,窦现跪在地,只觉得仿佛天正在的一点点往下沉压下来。 虽然此案与他无关,可是世人却不会这样想…… 窦现着实没想到,楚正那个年轻人,会蠢到这个地步! 该怎么办?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就见韩彬缓缓出列,沉声道:“皇上,此案,怕是还要从长计议。”说罢,转过头来看向林如海,道:“林大人,此事,宣扬不得。” 林如海点头道:“眼下这等时候,想要借此阻碍新政看笑话的人很多。为朝廷大局,贾蔷受些委屈,无可厚非……”又摇了摇头道:“绣衣卫拿人时楚家阻拦发生冲突,势必引起路人关注。这个时候想要压制,或许迟了些。不过,让五城兵马和步军统领衙门一起管控,应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