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和郡王府。 李暄洗漱尽后,回至内堂见贾蔷已经跑路,登时破口大骂。 尹后见着好笑道:“就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气成这样?” 邱氏在一旁笑道:“母后说的太在理了,老天爷,也没见过这么爱往一起凑的爷们儿。偏偏凑在一起,又是你骂我一句,我捶你一下。不知内情的,还不知编排成甚么呢。” 李暄斜眼看着邱氏,道:“你知道个……”感觉到尹后目光陡转锋利,“屁”字咽下,转口道:“你知道甚么?我是有账还没同他算明白呢!” 邱氏笑道:“甚么账?莫非他欠了爷的银子?母后在这,请母后给爷做主。” 李暄懒得搭理这婆娘,正要开口,却见有昭容匆匆进来,禀道:“娘娘、王爷,恪荣郡王来了,要见娘娘和王爷。” 李暄皱眉道:“他来做甚么?” 虽是同父手足,自家兄弟,可是看看老大,再看看老四,呵。 这会儿黄花菜都凉了才来。 尹后笑了笑,道:“还不去迎进来?说甚么混帐话。” 李暄也知道礼孝当头,弟弟对哥哥同样也得敬着,不然就是罪过。 他心里无比艳羡贾蔷在贾家的做派,哥哥……鸡毛哥哥,连大爷祖宗都一并干,那才叫爷们儿! 可惜,他不敢…… …… “哟,四哥,稀客啊!快进快进,弟弟可想死你啦!” 李暄满脸堆笑的迎进前厅,哈哈笑道。 李时却晦气着一张脸,皱眉道:“五儿,哥哥怎么得罪你了,拿这一套对付自家哥哥?” 李暄眨了眨眼,笑道:“四哥别多心,弟弟是真想你了。他娘的,有人把咱们弟兄当成废物,把弟弟欺负惨了,喊着要诛我满门呢。都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受人欺负了,可不就特别想四哥你?大哥为了帮弟弟续命,已经被父皇圈了,如今就指望四哥你拉弟弟一把了!” 李时闻言脸色难看的厉害,咬牙道:“那起子不知死活的混账!小五你且等着,哥哥绝不放过他们!对了,母后何在?我去请个安。” 李暄笑道:“四哥里面请!” …… “儿臣给母后请安!” 王府后堂,李时跪地请安。 尹后满面含笑道:“快起来,自家骨肉,这么外道做什么。” 李时起来后,尹后却皱眉道:“怎憔悴成这个模样?”顿了顿又道:“可是因为那劳什子钱庄?” 李时闻言眼泪都下来了,惨然道:“皆因儿臣无能,沦为笑柄。每日宗室勋贵追问讥讽,不堪烦扰,茶饭难安,夜不能寐。更累得歹人**,累得母后贤名,五弟遭难。儿臣愧对母后,愧对五弟,儿臣罪该万死!” 说罢,跪地大恸。 邱氏离去,弟妹不好目睹大伯哭成这样…… 尹后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同李暄道:“还不快扶起你四哥?” 李暄忙上前搀扶,李时起身后,尹后温声道:“四皇儿可见是当局者迷。你道你接手内务府钱庄时,你父皇就没想到今日?皇上自一孤王至今日之圣君,什么没见识过?皇上便是有意安排你接手这个钱庄,也遇见你会遭受挫折的。” 别说李时了,李暄都有些懵了…… 尹后微笑道:“想不通?” 李时艰难道:“母后,您是说,父皇是为了……磨砺儿臣?” 尹后颔首笑道:“温暖的花厅里是养不出万年松的,鲤鱼不越龙门,又岂能化身真龙?便是寻常百姓人家,也知道玉不琢不成器之理,何况你父皇?一个内务府钱庄,原是不存在的东西,拿这个来给你磨砺,便是败了,只要你能学到甚么,明白甚么,就值得!可惜,你现在还不是很明白。” 李时闻言,大为动容,激动道:“母后,儿臣,儿臣多谢母后指点!” 尹后摇头笑道:“你虽非我生,可在襁褓里就为本宫所养,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又与本宫亲生有何分别?只是近来本宫也在自省,是不是真的教导无方?你们兄弟几个,只你是争气的,其他几个……也难怪如今都道本宫徒有虚名,误人子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