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指责贾蔷,只能气笑着埋怨一句:“皇上还是这般爱捉弄宝玉……” 贾蔷闻言呵呵一笑,看了眼贾母,见其神色灰败,老年气已经布满她的脸,连一头银发都已经灰败,知其时日无多。 收回目光,落在这座大观楼内,想起这大观楼,还是当初他在宁国府时所建…… 往事恍若烟云,好在,身边人一直都在…… …… “儿臣请父皇安,请母后安……” 被打了三十杖的李鋈,步履踉跄的被带至大观楼,原本面上带笑的诸皇子们,脸色却纷纷阴沉起来。 盖因素日来最是喜庆,笑如弥勒的李鋈,脸上的失落和可怜,让他们心疼不已。 尤其是老十三李铎,若是此刻薛蟠在眼前,怕是要生生捏死他…… 贾蔷倒是平平,哼哼了声,道:“何必作此态?那三十杖若是打实了,你此刻还能跪在这里?朕从不强令汝兄弟们习武,只要肯健身锻炼体魄即可。你自幼偷懒,以不好武事为由不习拳脚刀功,可也该见过你兄弟们为练武吃过多少苦,是这区区名不副实的三十杖可比的?还敢在这装模作样,再如此,朕干脆成全你!” 李鋈闻言,一张原本丧气委屈的圆脸上,顿时一变,堆满喜庆的笑容,同贾蔷赔笑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非是为那三十杖而苦恼,实是为今日一番鲁莽,被人坑的血亏,实在是心里对自己恼的要死……” 贾蔷侧眸看来,道:“你姐姐和诸兄弟们都来为你求情,并与你丽母妃打了赌……且说说看,今日到底错在何处。说的好,今日事到此为止。说的不好……秦藩近两万座岛屿,朕给你指一处,安享富贵去罢。” 言罢,贾蔷不理惊的面色如雪的宝钗,目光眺向宫门外,心中却是一叹。 今日事哪有那么简单…… 薛蟠被人暗算,倒了大霉,不幸中的万幸,刘姥姥和狗儿无事,没人伤亡,所以才能留得性命。 付出半数家财的代价,保一命倒不是难事。 可李鋈牵扯在内,哪怕是叫了步军统领衙门,可他护佑母舅,将闫舟等还京功臣拿下…… 刘姥姥和狗儿的身份也势必不可能被瞒下去,如此一来,必然声名大恶。 要知道,近些年来贾蔷最关心的事,便是推动国法的神圣和独立。 此项大业,贾蔷是准备亲自操持五十年,且看看到底能不能立下万世之基! 然此事一出,必会有人推波助澜,让诸皇子中身家最为丰厚,且就目前来看,封国必然最强的李鋈,付出莫大的代价。 谁让他犯了贾蔷的大忌! 甚至就是诸皇子们……友爱手足虽是首位,但他们不顾宝钗、宝琴两位母妃的颜面,对薛蟠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憎恨和杀意,未尝没有削弱李鋈母族实力的心思。 毕竟,都大了,明白第一块封国的强弱,决定日后到底能取得多大成就的基础。 封国越有钱,就能养活越多的舰队和兵马,也就能征伐得到越大的疆土。 一步慢,步步慢。 有贾蔷在,诸皇子们自不敢起夺嫡之心,但真要以为他们一团和气,只知相亲相爱,那未免是天真过头了…… 现在,就看李鋈如何自辩。 若能化解今日之难,他仍是诸皇子中,将来最有成就者之一…… 宝钗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神情冰冷如霜,心中却满是炙恨。 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如此谋算薛家,谋算她的儿子。 今日若是没有闫舟出现拦下大醉后骑奔马的薛蟠,后果恐怕更加可怕。 一旦惊马在码头上踩踏出人命来,薛蟠绝无苟活之理。 而李鋈又恰巧在码头上,难免受到牵连。 她自无法坐视薛蟠授首,更不能看着李鋈受牵连,说不得,就要在御前失了圣心…… 到底是谁,如此戕害薛家,谋算她们母子? 此计,何其阴毒! 但,她最恨最怕的,不是有外人要害她,有天子爱她护她,外敌何惧? 怕只怕…… 这个念头,让她遍体生寒,且寒入骨髓!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