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提了起来。然而,黑炎终是逐渐覆盖了蓝色,虞长乐逐渐绝望起来,他知道涣方君的实力远不止他所看到的那样,却不知他有这么强。 蓝龙错身躲过了黑色火焰,那团黑火炸到塔身,把栅栏融化成了铁水。蓝龙咆哮一声,游曳而下,猛然上冲,试图咬住骨龙的咽喉。 骨龙的黑炎一路追着蓝色鳞甲,几度险险擦身而过,蓝龙速度极快,骨龙来不及躲开,被他狠狠撞到了蜂窝般的塔身上。 地面都为之震颤起来,然而下一刻,骨龙便如长蛇一般绞住了蓝龙! 蓝龙仰天吟啸,尖锐的骨刺扎入了他的鳞甲,鲜血从其下溢了出来。 虞长乐手猛地收紧,失声道:敖宴! 烟尘与鲜血混到一处。 闻闻,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再离开我呢?锦官赏景般看了一会儿这惊天动地的同族残杀,笑眯眯地,语调里带出了寒意。 他手指放到嘴边吹了声口哨,制住了骨龙。 殷子闻扯了扯嘴角,道:你想如何?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又回到你的朋友身边去,让你的朋友来杀了我呢?锦官加重了朋友两个字的读音,声音温柔得能滴出蜜来,你只需要我,你不需要朋友。 殷子闻一寸寸地抬起头来,注视了锦官许久,笑道:好。 年轻的蓝龙自空中坠下,在半途化为人形。 虞长乐感觉到世界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他游魂般喃喃道:敖宴? 他的视线里仿佛被刻上了那个带血的影子。 殷子闻转向了浑身浴血的蓝衣青年,袖中寒芒一闪,那把锋利的春恨匕就出现在了他手中。 你不觉得可惜吗?这样杀了。殷子闻语调没有起伏。 锦官笑了:可惜?我倒是不觉得可惜。闻闻想如何? 殷子闻道:留一命,把他变成魔龙那样。如何? 谈及别人的生死,二人仿佛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天气问题一般。好主意。锦官眼中有冷意,抬起头,视线轻轻掠过了骨龙涣方君,正好我也不想留他了。不听话的物件不需要留着,让他和那位小朋友一起死在这里吧。 他说完这句,忽然听闻一声冷笑。敖宴唇色苍白,他本就没有完全恢复,脸颊上沾着血迹,眼中狂傲和杀意未减半分。 这位二殿下竟然笑了,慢慢道:敢动他却不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个他,便是代指的虞长乐。 那边那位也曾经这样说过。不过你是何必呢?锦官饶有兴味,你说这句,竟然没有想到你自己么? 敖宴一字一句道:触逆鳞者死。他就是我的逆鳞! 你这样说,我倒是有点喜欢你了。锦官弯下腰,可嘴角笑意却淡了,可惜。 锦官直起身,道:动手吧。 殷子闻握紧了短匕。 不要虞长乐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在咆哮,痛彻心扉、神魂俱裂! 他的灵魂如同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如坠冰窖,一半在烈火里蒸腾。 仇恨和愤怒没顶而来。虞长乐双目通红,金纹从他的眼尾蔓延出来,如同诅咒一样游遍了他的全身。他恨锦官,恨殷子闻。恨涣方君为什么要把他放在这里,还不如一起死了。 但更恨、最恨自己的无能! 不要!!! 刀刺入带出血珠的那一瞬间,虞长乐眼前似乎整个黑幕了。 那是犹如地狱般的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感官知觉才恢复过来。 可整个人像是被挖空了,连一点情绪都寻不见。 少年坐在笼中,宛若一只过分精致却没有灵魂的偶人。白衣胜雪,双目如渊。 虞长乐一点一点地感觉到信息灌入脑海:锦官和殷子闻走了,阿疏拖走了敖宴。百花场被封闭起来了,岩浆火海。密不透风的熔炉。 然后呢? 然后 然后,他好像要死了。 虞长乐微微昂了下头,看向了那从塔顶灌下来的岩浆。闪闪发光,犹如流动的宝石,就是这样的东西要给自己带来死亡吗? 他视线下移,目力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鲜红。悬台残败不堪,只剩下放他的银笼的地方,其余边角全都坍圮了,那些妖物的尸骸浸泡在最底下的血池之中。 虞长乐闭上了眼睛。 但等了半天,那流动的岩浆并没有落到他头上,虞长乐睁开眼,发觉一只半透明的钟形笼罩了一片空间,上头闪动着熟悉的白色银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