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召你来侍寝,你说要什么够大,我才会满意。” 殿内登时静得可闻落针,一众太监宫女像是变成了偶人一般,僵硬在原处,连冷汗都不敢滴到地板上。 谁也没想到长公主会吐露得这般直接。 他们虽然想尽办法替长公主遮掩,却终究抵不住长公主能将天也捅出个窟窿的本事。 没有人敢看薄朔雪的表情。 除了郁灯泠。 她托腮静静欣赏着,薄朔雪的脸色从青紫变得墨黑,俊气的面容被突如其来的怒火灼烧得变了模样,整个人的气势风雨欲来,仿佛要冲上去将仇敌撕成碎片。 郁灯泠满意地眯了眯眼。 不愧是薄家的小豹子。 年轻,又气盛,很容易被激怒。 照这个样子,恐怕用不了几日,她就能彻底满足自己的心愿。 前十几年,郁灯泠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直到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她才在高烧后昏昏沉沉的梦境里明白,原来她所在的世界是一本话本,而她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配角,悲惨,不堪,命运轨迹如同墙角的蟑螂一般丑陋。 看完整本书,郁灯泠终于明白她的日子为何如此过不下去。 前十七年被父母兄弟联手压榨摒弃,世上没有一个可亲可爱之人,王朝气数将尽之时又被阴差阳错推上了监国长公主之位,莫名其妙成了替罪羊,被太妃一碗鸩酒赐死,以平民愤,获得苟活之机。 直到燕朝灭亡之后,才有人还原出她这个前朝长公主悲惨的一生,留下几句惋叹,但那叹息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加应证燕朝的暴虐不仁,以及薄氏新皇的大义。 这日子,当真是狗都不过。 其实早在做这个梦之前,郁灯泠就已经心灰意冷,终日无聊,难以度日,内心极度渴望的唯有一件事,那便是挣扎离开身处的这片混沌。 若非因为肉身还年轻,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再加上身边宫女太监的不断阻挠,或许郁灯泠早已实现了心中所想。 知晓“话本”真相时,郁灯泠平躺在床上,仰望着帐顶,沉默了一刻钟。 原来这就是她既定的命运。 寻常人若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定性为灾难,会怎么做呢? 大约会拼力反抗,会勇往直前,会宁折不屈。 郁灯泠问自己,她会吗? 绝对不会。 就算有人在她面前勇敢反抗以作示范,她也只会在旁边给他们稍微拊掌以示鼓励。 她懒得搞。 人活一辈子,长是几十年,短是十几年,对郁灯泠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 而且,她也不期待所谓的好结局,反正她的人生,早已经烂透了。 郁灯泠心中无悲无喜,几乎没有什么情绪,若说世上还有什么她想要做的事情,那便是在坠入深渊之前,紧紧拽住那些折磨她十数年的人,一同不见天日。 按照书中剧情,燕朝原本就要倾塌,郁灯泠并不在乎,她只是遗憾,在那个话本子里,她的生命会结束在那些人之前,无法亲眼看到那些人死去的模样。 郁灯泠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奇诡的笑容,好似夜昙花瓣上的露水砸进了溪水之中,静默冰凉。 她无声地盯着眼前的薄朔雪,眼神中毫不遮掩对他的势在必得。 这样带有侵略感的目光,再加上之前“侍寝”、“够大 ”之类的言论,郁灯泠想要对薄朔雪做什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