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不言而喻。 殿内其余人都战战兢兢,发着抖不敢作声,生怕长公主同小侯爷之间的战火一触即燃。 薄家正是当下如日中天的权贵氏族,朝廷最为忌惮的存在。而薄朔雪是薄家唯一有资格袭爵的嫡子,肩负着家族的门楣和前途,日后定然也是呼吸之间便可撼动朝纲的大权臣,长公主竟然对他—— 离郁灯泠最近的小太监急得心中直跺脚。 心里暗暗怨怪着长公主,有这心思挑谁不好,怎么偏偏挑了薄小侯爷呢! 若是惹得小侯爷发怒,争执起来,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一个都跑不掉。 殊不知,郁灯泠要找的就是薄朔雪。 看过了完整的“话本”,郁灯泠知道,薄朔雪正是将来一呼万应,率领千军万马挥军直入宫城,以铁骑将宫城践踏得稀碎、把前朝的皇亲国戚屠戮得干干净净的主人公。 她就是要激怒薄朔雪,或者说,激怒薄朔雪背后的薄家,逼得他们早些谋反,才好在她死掉之前,让她亲眼欣赏一下,宫城破败、皇亲国戚哭嚎挣扎的景象。 这一定是最后一件能叫她感兴趣的事了。 想象着那个画面,郁灯泠神情中的兴奋越来越明显,瞳孔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缩又放大,紧紧盯着薄朔雪,好似他身上有什么宝藏一般。 原本清冷遥远得如同画中仙一般的女子,但凡沾染上一丁点情绪,便如同仙子从画中活了过来,有了烟火气,有了真实感,好似素颜寡淡的人在眉间唇间点了朱砂,美得越发摄人心魄。 宫女太监竭力找补劝解,薄朔雪的怒气便打消些许,但被郁灯泠一气,怒火又重新在心中迅速积攒,几番折腾下来,怒气就如同一团雪球被捏来捏去,越捏越实诚,像个石块一般,卡在心胸间沉甸甸的硌得生疼。 薄朔雪正要忍耐不住发作,便突然见到了这幅景象。 郁灯泠勾着不明意味的笑意,平静沉黑的眸子中多出了几点亮光,从榻上站起身来朝他走近,周身的裙裾飘带也随之游动,好似神女降世一般。 薄朔雪的动作不自觉卡壳一瞬。 竟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也难怪长公主这些年来都在宫中不现世,旁人难见一面。 这一卡壳,原本要怒斥的话就没说出口。 思绪再回归正轨时,郁灯泠已经走到他面前。 郁灯泠微微仰头,虽然只到薄朔雪的下颌处,双眸却毫无遮掩地紧紧对上薄朔雪的视线,唇角的笑意勾得越来越深,带着恶意低声吩咐:“去给小侯爷收拾一间卧房。离我的卧房越近越好。” 宫女匆匆而过,薄朔雪也恢复了神智,怒声道:“你!堂堂君子,我绝不以色侍人。” “我没有问你的意愿。”郁灯泠凉凉地睐着他。 看出来了。 薄朔雪气得俊朗白皙的面颊都泛起了薄红,黑眸中浓烈的怒火仿佛即将喷薄而出将郁灯泠吞噬殆尽,厉声道:“长公主是要用强迫手段?难道殿下连朝中重臣的脸面也不顾?” “嗯。”郁灯泠淡定地点点头,凉凉地说,“不服你去告状啊。” 最好告得猛烈一点,气得薄家今晚就逼宫。 薄朔雪惊了,愕然地睁着凌厉好看的丹凤眼瞪了她一会儿,显然没想到她如此无耻。 胸膛剧烈起伏几回,薄朔雪终究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再也不顾在长公主殿中需恪守的礼仪,大步走到桌边,挥笔写下几行龙飞凤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