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被砸得小声哀哀叫起来。 半刻钟后,薄朔雪终于忍不住。 低吼一声:“够了。” 接着,便用力撩开下摆,大马金刀地在榻边坐下。 榻上渐渐沾染上薄朔雪身上的雪后青松微香。 薄朔雪满脸忍耐之色,将自己的左手横放在小桌板上,姿势仿佛问诊等待悬脉一般。 郁灯泠满意地微微牵起唇角。 朝帘外看了一眼,很快有侍女会意,小跑去端来一碗米粥,几个油炸素丸子,那个跪着顶琉璃碗的太监也忙不迭地连连鞠躬退了出去。 薄朔雪没好气地坐在一旁,姿色无双的俊容被怒意充斥。 这副委屈死了的样子,真是看得郁灯泠喜爱至极。 她噙着笑,慢悠悠地抬起手,落到薄朔雪掌心上。 她的指腹柔软细嫩,点在掌心,瞬时一阵麻痒。 薄朔雪抿了抿唇,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郁灯泠轻笑一声,指腹顺着掌心,一点点朝掌根游移。 经过他的掌纹时,便略停一停,那缠绵的力道,好似要将他掌心的脉络全部刻印牢记。 稣痒的滋味一点一点累加,最后竟像波涛惊骇一般,让薄朔雪左臂忍不住一颤。 他狠狠捏紧拳头,抵御自己的失态。 转头凶恶瞪向郁灯泠,咬牙道:“用膳。” 郁灯泠挑了挑眉。 没错,她该用膳了。 方才他们约好的,摸一下,吃一口。 郁灯泠目光转向一旁的粥碗,拿起陶瓷勺,敷衍地送了一勺到嘴里。 薄朔雪神色不明地瞪向那粥碗。 这一勺下去,碗里的粥根本没见少多少。 碗边缘的水线,看起来更是丝毫也没有下降。 摸一下,吃一口。这要吃多少口才能吃完? 薄朔雪顿时有些后悔。 他昨日为何非要多嘴,令那太监去嘱咐小厨房,给长公主准备清淡吃食。 简直是自作自受。 郁灯泠放下瓷勺,又要伸手来摸薄朔雪。 薄朔雪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自己手心翻转向下,死死压在桌面上。 手心太敏感,不能再让她碰了。 郁灯泠眨了眨眼,倒也没挑剔。 对着手背也摸了下去,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招是她在话本里学的。 那些在勾栏瓦舍里寻欢作乐的淫客,就爱摸姑娘的小手占点便宜。 被欺负的姑娘们总是泪雨盈盈,还不得不强作笑容,学黄莺啼唱,心中恨毒了这些□□。 那场面郁灯泠虽然没见过,但也能想象一二。 定是很美妙的场景。 而她面前的薄朔雪相比较起来,就逊色不少。 他虽然也容貌俊美,但坐在那儿却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一般,一点也不弱柳扶风;脸上虽然羞恼,但更像是要杀人的恼怒…… 嗯。 也不错。 这样更美。 薄朔雪看起来越愤怒,郁灯泠便越像是受到了激励,更加卖力地摸着。 一根手指不过瘾,干脆整个手按了上去,磨磨蹭蹭地从薄朔雪手背上经过,末尾还要用指尖轻勾。 薄朔雪虽然有意回避,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郁灯泠的动作。 她的手比他的小很多很多,似乎都没到他的一半。 在男子中,薄朔雪已经算白皙的,但郁灯泠的手放上来后,竟衬得他肤色黑。 她捧着他的手,一下一下,专注又仔细,似乎丝毫也不会不耐烦。 像对待一个宝物一般珍视着。 至于么…… 薄朔雪撇过头,另一只手轻握成拳,抵在鼻尖下方,无声轻咳。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