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能杀了赵庸,也就能解释得通,他为何一直在阻拦她。 但是—— “以赵庸为饵留下你,也并非全是哄骗,一来他看出你报仇心切,莽撞入宫必难全身而退,是为保你;二来……眼见未必为实,这世道颠乱,人心难测,黑与白又怎么说得清楚?” “玉落小姐,倘若可以,日后……兰心求你救救他。” 盛兰心跪在那里,仰头望她时楚楚可怜,那眼神悲戚得仿佛是在看一株救命稻草,却又缄口不言。 一番话说得似是而非,听的人云里雾里,心中不免积郁,霍府的人个个都有自以为是的毛病,还惯爱故弄玄虚,姬玉落正心烦着,南月就这么撞在刀口上。 她收了刀,拍去肩上的落叶,问:“你家大人呢?” 南月记仇地盯着她,口吻生冷道:“小姐有何贵干?” 起初,南月改不了口,也怕被有心人听去,即便私下也常叫她夫人,现在却是改口改得干脆利索,恨不得划条泾渭分明的线。 他也很憋屈,身为锦衣卫的人,都是别人对他退避三舍,他何时这样委屈过了? 南月愈发气闷。 姬玉落看了他一会儿,倏地柔婉一笑,“南月啊。” 南月一个激灵,看她笑觉得瘆得慌,许是在霍显那阴晴不定的性子里练出了预知危险的能力,他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你……有什么事?” 姬玉落温和地说:“咱们从武之人,讲究快意恩仇,憋着多没意思,你既对我有恨,发泄出来便是。” 话音落地,刀影出鞘。 南月向侧一避,随之也拔出了弯刀。 姬玉落出手猝不及防,但南月怔愣过后也兴奋了,他心里确实有气,正愁没地撒,对方就先行挑衅,可不怪他逾矩,但同时南月心下也感慨,这人竟主动让他泄愤,也算难得…… 但很快,南月便打消了这份感动,这哪里是让他泄愤,他分明才是被泄愤的对象!! 南月一会儿觉得手痛,一会儿觉得胳膊疼,对方不按常理出牌,东一下西一下,窜得飞快,最后再出其不意来一招,南月被转得眼花缭乱,正式交手时,他已经要站不稳了。 最后两刀相抵的那一下,他手腕被震得发麻,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刀就落入敌手了。 他正欲追击,就见霍显和篱阳一前一后从不远处走来,而姬玉落已稳稳落在梧桐树下,将他那把刀收着。 南怒而上前,就听霍显说:“好本事,看来我同你说的话你没有记下。” 冤死了。 南月忙说:“不是,是她先动的手——我的刀!” 霍显看了眼姬玉落,见她斜挑着眼,不说话,也没有要还刀的意思,像是只被谁惹到,却又不明着发脾气,他道:“技不如人,有什么好抱怨的。” 南月郁闷:“那我的——” 霍显往姬玉落那儿抬了抬下颔,“有本事自己夺回来。” 说罢,他就往堂屋走。 篱阳经过南月时,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南月看着姬玉落,简直委屈死了。 她使的是巧劲,正面打的话,南月的刀法未必不能论个输赢,但输了就是输了。 他不得不承认,打不过。 南月眼睁睁看着姬玉落把他那宝刀送给了朝露,朝露笑得合不拢嘴,在南月走过来时警惕后退,义正言辞地说:“我不打。” 简直是哑巴吃黄连,南月呕血。 篱阳今日是为国公府私兵一事来的,待姬玉落落座,他才在霍显示意下开口,说:“云阳太大了,边境地界,做镖局生意的又太多,无从查起,是故属下命人在暗地里盯住萧元景。” 而萧元景做事滴水不漏,每日下职就回到府中,不参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