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应酬,篱阳都以为这条线要断在这儿了,毕竟七年前的外宅,如今说不准早就断干净了,谁料就在他要撤人的当夜,就见萧元景的长随夜里出行,与一个陌生小厮在茶楼密会。 篱阳顺藤摸瓜,派去的暗卫跟着小厮到了云阳,找到那间镖局,才知这人是萧元景与外宅传信的中间人。 因霍显下达命令时,称那镖局老板娘为萧元景的外宅,篱阳便也先入为主,这么以为了。 是以在知晓那外宅夜会情郎时,暗卫还感慨了番萧元景脑门的绿光,他正为难如何悄无声息撬开这女子的嘴,打听七年前萧骋带萧元景的练兵之处在何地,但又担心打草惊蛇,没想老天眷顾,他们换了个思路,索性将那情郎给抓了。 本是碰碰运气,谁料严刑拷打之下,还真问出了东西。 原来那老板娘名唤钟敏儿,并不是萧元景的什么外宅,反而与这男人才是真夫妻。 暗卫都懵了,继续问下才知,萧家于钟敏儿有恩,钟敏儿本是萧府的家生子,十年前与萧府迁往云阳,便替他们做事。 至于具体办什么差事,男人也不知,但正因不知,他与钟敏儿之间也生出了嫌隙。 那时萧元景还在云阳时,他们两人便常常见面,说是正经事,却不让他听,男人心中不爽,被暗卫误会钟敏儿是萧元景的外宅,一时更是气到胸闷,早就不愿妻子替萧家做事,男人不用问就全说了。 钟敏儿因经营镖局,名下还有几艘商船,都是萧家的,钟敏儿时常替萧家运送物资,男人曾偷偷跟踪过钟敏儿一回,才发现那地儿——在云阳西边一座废弃的矿山。 篱阳说:“属下已派人暗中监察,确实是藏有私兵,数量不小,估量不少于五万。” 镇国公府…… 真是要反啊! 但令人费解的是,比起愚蠢的顺安帝,萧骋绝不是个能随意拿捏的角色,赵庸怎么会扶持他,但眼下要紧的不是这个,五万私兵,哪里是一人之力可藏匿,云阳上下决计脱不了干系,篱阳不敢妄动,只能迅速回禀霍显。 霍显不意外,如此才能说得清楚,招兵买马需要大量钱银,是以云阳府库里才会少了那么大笔填不上的数额,以至于要靠打家劫舍来填补。 但如若不是霍玦战败,朝廷也不会派人过去,一个边陲之地,说不准这事就这么瞒过去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但也有至关重要的一点,私兵养在云阳,那是云阳知府的罪,替军队运送物资的是钟敏儿,她与萧家从不明面往来,真要定罪,萧家也会用这些疏漏替自己开罪。 若不能连根拔起,那么也不过伤其皮毛而已。 这不是霍显想要的。 如此要紧的事,篱阳说得口干舌燥,姬玉落却盯着杯茶走神,霍显看了她一眼,才说:“你如何想?” 姬玉落掀了下眼皮,说:“霍大人机敏,心中早有定夺,问我作甚?” 好呛的火药味儿,篱阳低头碰了碰鼻子。 霍显挑了下眉,对篱阳道:“先暗中盯着,待萧府有动静,再来个人赃并获,一网打尽。” 篱阳想也得是这样,闻见屋里气氛不祥,他匆匆领命便拱手退下,行至门外,听到屋里的人问:“谁惹你,南月啊?” 此时南月就在台阶下,篱阳走过去,就听他意难平地说:“篱阳,你说主子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了?没见这样的!” 篱阳摇头,拍着他的肩说:“我劝你……闲着没事可以多巴结巴结夫人。” 以后的路也不至于往窄了走。 南月惊,再问,篱阳只一脸高深莫测。 屋里,霍显没碰着好,这两日姬玉落都是这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还要再问时,她丢过来一封信。 霍显拆开一看,手腕微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