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纸张。 他一目十行地看过,发现这不是信,而是在介绍盒子里的东西名称用法与用量,还有原料,和制作这些东西原料所需要的数量。 酥雪好巧不巧就在第一页。 李成绮看过,神色诡异。 谢明月半天没听到李成绮出声,抬头,正好对上皇帝说不出神色的脸。 “陛下?” 李成绮问:“你看完了吗?” 谢明月颔首,“臣看完了。” 然后就被塞了一沓纸。 谢明月快速看了几行,表情也有些微妙。 片刻后,李成绮才慢慢道:“慎涞能左右逢源这么多年,送礼确实会投其所好。” 谢明月听出他在开玩笑,摇头失笑。 能研究出这么多这个玩意,李成绮难免生出一种敬服的情绪,倒不是敬服这些东西,而是敬服慎涞这么折腾居然还没死,身体调养得实在不错。 李成绮提笔,决定给慎涞回书一封,感谢越君好意,顺便问问,慎涞是怎么保养身体的。 他对慎涞的养生之术很好奇。 谢明月拿起那盒被李成绮拧开的脂膏,送到鼻尖下闻了闻。 李成绮分心问道:“谢卿不妨猜猜,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谢明月见下面有酥雪二字,想起方才所见,顿了顿,“臣,仿佛知道。” 李成绮撑着脸,“以谢卿的医术,觉得这东西当真如药方上所说的那般神奇吗?” 谢明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喉间微干,回答道:“臣只能同陛下保证,这无毒。” 至于到底如药方所言,谢明月当真不知。 但他不介意知道。 …… 不同于众人心中所想,北府玄甲军所到之处,却并无烧杀抢掠之事发生,军纪甚严,令行禁止,大军驻扎城外,所用粮草除却后方供给,还有大部分都来源于城中囤积的粮食,拿足大军所需,倘有剩下,皆散给百姓。 自从师焉老迈昏聩后,朝廷征收赋税连年递增,又赶上饥荒年,官府非但不放粮,却与商人勾结,囤积居奇,大肆搜刮民财,百姓苦不堪言。 玄甲军到了,非但没行无道之事,还有粮食发出,竟比先前官府还好。 况且军士只杀负隅顽抗者,于百姓无犯,便更得人望,也更坚定了不反抗的想法。 玄甲军中也有不少出身世家者,每到一城,也去同世家相谈,毕竟对于世家来说,世间无万世帝王,世家却永存,与王朝同生,却不同灭。 有这些素来在地方就有人望的世族宣扬,玄甲军更得人心。 但大部分,都在观望,倘若魏能涅槃,则不开罪于魏军,若周大获全胜,新君也会与他们合作。 指望着玄甲军暴行激怒百姓,使百姓不得不反抗的魏朝廷上下不由得失望至极,亦无比慌张。 而更令他们害怕的是,师焉病倒了。 “滚,滚出去!” 师行之还未踏入寝宫,便听师焉在里面大吼,紧接着是器皿碎裂的声响。 师焉的声音沙哑而癫狂,从最里面传来,“你们这些恶鬼,能耐寡人何?!来啊,寡人的人头就在这,谁敢来取!” 师行之神情淡淡,问跟在他身后的宫人道:“父皇这样多久了?” 那宫人低声道:“已有半年多了,先前只说有异响,奴婢等都听不见,整夜整夜燃着明烛,之后又说看见人影,亦不见踪影,起先只在夜里,现在,青天白日都看得见了。” 师焉病得愈发重了,大小事务都落到了师行之身上。 奈何他主政数十年,从未放权,又忌惮太子,不让太子学任何与军国大事有关的任何知识,以至于现在师行之处理器事务也很是吃力。 师行之点点头,拿着看过奏折往里走。 “李暶,你不是想杀寡人吗?”狞笑声回荡在寝宫中,因不能见风,窗子都紧紧封着,四面垂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腐臭味,怕烛火点燃帘子,这一段半点光芒都没有。 好像,在走入坟墓一般。 听到熟悉的名字,师行之脚步一顿。 “你这样遮遮掩掩是什么本事,何不正大光明地来取寡人性命?你来,叫李昭也来的!” 师行之薄唇微抿,撩开帘子,大步走进去。 寝宫正殿,却透亮如白日,各处都点着长烛,经年累月也不熄灭。 更难闻了。 师行之将奏折放到案上,道:“父皇,儿臣来了。” 师焉通红的眼睛猛地盯上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