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可能跟徐氏比起来不算多,但是保证你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绰绰有余。而且这些钱跟徐氏查不出任何关联,任何人都拿不走,永远属于你。” 她默了片刻,苦涩扯了下唇角:“你是担心未来哪天我会被扫地出门吗。” 他未置可否,淡声道:“物质是最基础的安全感,多准备肯定是好的。我虽然会一直在你身后,但也不能保证未来一定会万无一失,没有风险。” 徐质初转回脸望向窗外,真心劝告:“我对物质的要求不高,也从没想过以后要继承徐家的什么。你不一样,你不要做出格的事,安心做你的继承人。” 他冷静分析:“你说的也是客观上可能存在的风险之一。未来我可能会没有能力保护你,也可能会突然出现其他的意外——” “别乱说。” 徐经野看着她蹙起眉轻声打断自己的模样,心里蓦然一软:“苑苑。” 她低着头不吭声,白皙耳垂上的珠子柔弱晃着,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振得他胸腔里发麻发颤。他抬手拉住她手腕,握紧了她冰凉潮湿的手,低低开口:“下午时你问我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处境,我想了下,是我平时没有给到你安全感,抱歉。” 她摇了下头,没有接受:“你不用抱歉,你没有义务要给我这些。”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这是我的责任。”他垂下眸,低声缓缓道,“我做得不好,我总想把事情全都处理好再告诉你,这个过程没有让你感受到我在为我们的以后做准备。” 她还是摇头,同时抽回了自己的手:“跟我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安全感,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对于你来说也一样。这原本就是件越界又危险的事,我们没必要去那个边缘试探。” 他看着她,平静反问:“如果不迈出这一步,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做回生疏的兄妹吗?” 回应他的是仿佛不会有尽头的沉默。狭窄车厢里两道清浅呼吸无声交替,车上的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走到现在这一步,前进很难,后退更难。 他们站在中间僵持,各自怀着矛盾心事,一个小心翼翼想留在安全区,可是她也清楚这个安全区并不绝对安全,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另一个默不作声做好了准备往前,但是他再沉谋远虑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他不害怕承担风险,他害怕的是她,她愿意跟他一起面对吗? 窗外夜色寂寥。 散场后的停车场陆续热闹起来,结伴出来的人讨论着剧情和夜宵,此起彼伏的车灯照亮了喧嚣,还有车内缄默的两道身影。 当喧嚣再次归于黑暗之时,车内终于响起沉淡声音:“往前走会遇到什么,我确实不能保证,我所能做的只有在我的能力范围将风险降到最低,最大可能的保护我们。至于最有可能发生的风险——” “家里人可能会很生气,但更多是针对我。他们真正能拿来要挟我们的事情其实不多,我爸大概会拿公司来压我,我妈可能会去jsg找你,我想到时候安排你离开一段时间,这边的事情我来解决。” “坦白说,他们不可能会接受这件事,解决的程度只在于最后他们对待我们的态度。我是他们的亲儿子,如果他们打骂之后真的从此不让我进家门,我也认了。如果他们出于其他原因无奈默许了这件事,我们也不需要感激讨好,还是按照我原本的预想,离开家单独过我们的生活。” 徐经野望向身侧安静垂眸的人,停顿片瞬,平静继续道:“对于我个人而言,徐氏没有你重要。我可以放弃继承权,可以从头开始,开一间小公司,或者去别的公司打工。我们可以留在北京,也可以去别的城市,只要你喜欢。我可能无法跟这个家彻底切割,但是你可以选择,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独白结束。徐质初恍惚扯了扯唇角,眼眶忽然没由来发酸。她抬眸望着车顶棚的纹路忍了忍,久未开口的声线里带着点暗哑的鼻音:“徐总要去给别人打工,这个画面我无法想象。” “那你能想象未来的某天晚上,你坐在沙发上,脚边有一只跳来跳去的小狗,身后餐厅亮着暖黄色的灯,客厅电视放着轻松的老电影,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晚饭的香味,这时候门铃响了,你等的人回来了。” 他低声慢慢问:“你能想象出这样的画面吗?” 她靠在椅背上,扭头掩去了眼里的水光:“能。” “你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她无声闭了闭眼,下颌滑下来的液体又冰又凉:“想。” 他伸出手臂,温热指腹轻柔蹭着她的潮湿眼角。 “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是我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