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内心不够坦荡,和她在一起时不愿面对和提起关于徐经野的任何事。在感情里他又何尝不是自私,连她对兄长的感激之情都要剥夺。他把她的哥哥当成对手,介怀和防守的同时却忘记了,作为伴侣,他给她足够的信任了吗? 如今他们已经分开,他难安于她还继续带着对他的感念和歉疚。他后悔没有早些告诉她这件事,也不至于在这一刻显得自己如此狭隘不堪。 但面前的人显然没有余力关注到他,她全部的神思都在他方才说的话上,漆黑眼睛蒙着层迷茫雾气,像是酒醉,又像是迫切。 她迫切想要见他。 从酒吧乘电梯到大厅,徐质初拨通他的号码,关机,她再打给秦助理,结果也是一样。 她坐在沙发上慢吞吞捋了捋思路,想起刚刚电话里徐若清的话,猜测他现在应该是在来苏州的飞机上。她找出北京过来的航班,锁定后走出了酒店,站在院子中的车位前一边醒酒一边等待。 江南的冬夜是能浸到骨缝里的阴冷湿凉。她生性怕冷,但这一晚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精,更或许是太过急切想见到他,她心底燥得厉害,脸颊一路粉到锁骨深处。 激动与忐忑反复拉扯的半沉思绪中,她胡思乱想着一会儿见到他要说些什么。这几天两人处于变相冷战,他今天没有联系她,很有可能是生她的气了。 她先低头认个错吧?不,也不要直接认错。他强势的时候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跟她认过错了。她还是先探探他的口风,最好能直接翻篇这件事,撒撒娇,蒙混过关。 要问他当年车jsg祸的事情吗?如果让他知道她大半夜和前男友一起喝酒谈心,他好像会更生气。可不问她又按耐不住,她太想知道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他还为她做过什么事,也太想确认他在她身后克制守护的安全感。 这些疑问的秘密痒得她心尖酸涩又灼人。她愈发迫切望向那条寂静路口,终于在她第无数次抬起头时,一辆京牌的黑色商务车朝酒店平稳驶了过来。 她心脏砰砰跳,视线追随着那辆车在正门前停稳。先下来的是秦助理,走到后座打开车门,可徐经野却是自己从另一侧推门踏了出来。 徐质初稍微顿了下,没等她反应,紧接着秦跃那侧的人下了车,是位年轻女子,气质温婉,外型窈窕,几天前才跟她在医院见过面,此刻站在他身边温柔说着话,男才女貌,极为般配。 犹如凛冬里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徐质初瞬间彻底冷静,方才汹涌欲出的冲动全部偃息。 她侧身将自己藏进了路牌后,余光瞟见三个人前后走进酒店,司机负责泊车,刚好停到她面前。 司机离开后,她缓慢蹲了下来,怔怔盯着车前灯出神,漆黑眼睛里空洞暗淡。 不是担心徐经野会跟赵媛发生什么,而是关乎她自己。那个画面如此登对和谐,自卑和羡慕毫无预兆冲击到她心脏。那是真正与他势均力敌的人,而她只是被徐家施舍了一条命的养女,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 她默然低着头,身体无力折着,下巴抵到了膝盖上。酒已经清醒了大半,脚底也渐渐发冷,但是她不想回去,也不想动。 她又想藏起来了。她想永远这么藏着,所有人都不要发现她的存在,也不要发现她刚刚的冲动,更不要发现她的自卑和胆怯。 她消沉放任自己溺在不断下沉的情绪里,对周遭突兀响起的脚步声也不曾发觉,直至一丛高大阴影突兀将她笼罩,她迟缓觉察,恍惚仰起脸。 身前的人静静俯视着她,冷冽气场无声压下来,眸里的情愫深沉不明。她与他无言相视半晌,最终没忍住委屈,热着眼睛轻轻叫了声:“哥——” 第65章 徐经野往前迈步,面前玻璃门上映出身后被车灯照亮的视野,有道单薄身影极快地一晃而过。 他脚步下意识一顿,转回身去看时停车场里空空如也,仿佛刚刚只是他的半瞬错觉。可萦绕在心头的强烈感知挥之不散,像是雷达精准探测到讯号,他停了瞬,低声吩咐身侧的人:“我手套忘在车上了。你先送赵小姐上去。” 秦跃点头,同时对女士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头也没回踏下台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