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从回的声音入耳,霍酒词只得停住身,调转方向往前厅走。她哑声道:“父亲,母亲,老祖宗。” 画眉直直盯着霍酒词,眸中情绪几经变幻,如今有罗氏宠她,她的地位比之前高出不少,也能上桌了。 没等其他人开口,霍酒词先声夺人,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都是我不好,没教好羡鸯,叫她犯了这么大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们怪我吧。” 罗氏一看霍酒词的脸便觉气上心头,拍着桌子道:“就是你的错!你还不去将羡鸯救出来!” “……”霍酒词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眉心稍稍颦起,等泪光汇聚,她才道:“请老祖宗放心,我会尽力想法子救羡鸯出来的。” 孙牟叹了口气道:“这事其实也怪不得少夫人,方才少夫人一直在求胡公公放了羡鸯,只是胡公公不答应罢了。布庄命该有此劫。” 纪从回眯眼仔细打量霍酒词,见她不像是在说谎,稍稍松了口气。 王约素沉着脸,不置一语。 “姐姐,你不帮羡鸯可是为了那件事?那晚,大家都以为我小产是缥碧害的,后来羡鸯说出实情,害得夕鹭被打断双腿。所以你怪她,是不是?”画眉开口,一脸不解地望着霍酒词,真切道:“我都原谅夕鹭了,你就不能原谅羡鸯么?” 她一说,在场所有人齐齐看向霍酒词。 “好啊,原来你是为了这事报复羡鸯,你个白眼狼!”罗氏气急,拿起身前的瓷碗便朝霍酒词砸了过去。 霍酒词下意识想躲,又硬生生忍住没躲,好让大家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霍酒词。 只听“叮”地一声,一只象牙玉筷击在了瓷碗上。 是纪忱出手了。 紧接着,“啪”,瓷碗掉落在地,碎成了好几瓣。 这一下突如其来,不止罗氏愣住,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纪忱会帮霍酒词。 霍酒词抬眸望向纪忱,她倒没觉得纪忱有多在意她,不过是愧疚心犯了。她想,自己再装一装,怕不是他就真将将那借据给她了。 “忱儿。”王约素不满地喊了一声,语气很重,犹如千斤巨石压来。 纪忱别过脸,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 如此一闹,厅上剑拔弩张,霍酒词暗自思索着,似乎,打她从宴会上醒来之后,这世界跟话本里的就不大一样了,纪忱没那么冷情,画眉也没那么柔弱善良。 话本里的画眉,什么都没做,都是别人害她,她是真善良,脑子也是真单纯,唯一一次动怒便失去孩子的时候,而那个时候,画眉也是真疯狂,恨不得让夕鹭死。 天都城人看到这一章时全都在心疼画眉,骂她恶毒,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原本可以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一生,照顾父母善终,就因为自己处在这世界里,要衬托画眉的善良好和美好,所以活该失去父母? “酒词,你老实说,今日之事是不是你所为?”王约素冷眼盯着霍酒词,许久之前,她是认这个儿媳的,因为她什么都好,还听话,但从画眉怀孕开始,她对霍酒词就不大满意了。 “不是。”霍酒词利落地回了两字,她吸了吸鼻子,使劲咬住唇内的软肉,直到自己疼得掉下泪来,“母亲,你仔细想想,我还欠着侯府六万两银子呢,只要布庄在,我去帮忙每月都有五十两银子拿,可胡公公这一封,我便什么都没了,所以我为何要这么做?” 厅上几人哑口,罗氏冷哼一声,“谁晓得呢。” 霍酒词没管她,继续道:“羡鸯在我身边待的时间并不长,肯定有许多事没学到。那日,我身子不舒服,声音小,加之店里人多,她怕是没听清我说的话。后来,米公公过来,我寻思着,她该练练胆子,便让她去招呼米公公,谁晓得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母亲不信,大可问问布庄里的伙计,布料是羡鸯自个儿选的,不是我逼的。”说着,她垂眸思量片刻,自言自语道:“等等,前几日,她同我说起母亲,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