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煞,当真是来养病的么? “好看吗?”崔珩问,声音淡淡的,眼睛却盯着她半露的肩膀。 “什么?”雪衣没感觉出他的不悦,仍是思忖着,“真奇怪,不是说病着么,哪有病人夜半要下山的。” “是挺怪的。”崔珩眼神微变,一翻身压住了她,“你还有力气管闲事,看来你也没你说的这么累?” 他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挑,蕴着一丝怒意。 “不是、我……”雪衣着急地想解释,可她这回没来得及解释便被骤然一贯瞬间睁圆了眼。 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雪衣委屈,她不过是觉得对门的男客举止奇怪,才多看了一眼罢了。 雪衣说不出话来,可这一回知晓隔壁的男客还醒着,她紧咬着唇越发不敢出声。 山间比起城里要凉些,尤其是清晨,青翠的夜间还缀着点点的露珠,被初阳一晒,折射出炫目的光。 雪衣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先前她还惦记着让二表哥快些离开,后来一昏过去,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这寺里的被子对她这样体寒的人来说着实有些薄了,但被崔珩热热的抱着,这一晚倒也没有那么冷。 往常这日,崔珩总是整宿整宿地难以入睡。 今晚倒是难得睡了安稳的一觉。 他睁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耳边依稀有几声鸟鸣和清浅的呼吸。 再一低头,才发觉陆雪衣还趴在他胸口睡着。 大约是觉得冷,她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一齐缠在了他身上,懒散的像一个面团。 懒洋洋的,像只猫似的。 崔珩皱眉,原本是想把她直接掰下去的,但当看到了那密密的长长的垂着的眼睫时,却改了主意,修长的手转而轻轻地落了下去。 她和他见过的那些贵女不太一样。 明明也是个不大的小姑娘,却格外地能屈能伸。 被下了药失了身后,她只是在以为他睡着后,埋在枕头里细细地哭。 当知晓还要陪他三个月的时候,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点头答应。 也不知过去过的什么日子,养出了她这样水一般格外能容忍的性子。 崔珩抚着陆雪衣尖尖的下巴,有一瞬间生出了一丝怜意。 但这点怜意很快就被腿上的隐隐作痛的旧疾打消。 崔珩收了手,漠然地将那巴着他的人解了开,翻身而下穿了衣。 一被推开,雪衣光裸的肩上被凉意吹拂,慢慢转了醒。 “时候不早了。”崔珩穿好了衣,衣冠整齐地回头提醒道。 雪衣哦了一声,这才清醒,慢慢直起了身。 可诃子被撕坏了,她捏着那断掉的系带,陷入了沉思,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崔珩却似乎并未发现她的窘迫,抬了步便要出门。 手刚搭到门上,崔珩尚未敲起的时候,门外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扣响了门。 “陆娘子?” 这声音是郑琇莹。 崔珩站住。 郑琇莹敲着门,轻轻地问:“陆娘子你醒了吗,我给你送了些驱蚊的香囊来。” 郑琇莹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雪衣压根没想到,与崔珩四目相对,不知该如何是好。 “衣服。”崔珩亦是没想到,一回神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雪衣这才回神,匆忙将撕坏的系带系在了一起,胡乱地往身上套。 她这边在匆匆的穿衣,门外的郑琇莹却等着急了,又让人敲门:“陆娘子,你醒了么?” “醒了。”雪衣生怕她闯进来,连忙答道,“马上就来。” 但这屋里一览无余,根本没地方藏人。 雪衣只能让崔珩暂且不要出声,硬着头皮出去,希望把郑琇莹堵在门口。 “怎么这么久才来?”郑琇莹笑着埋怨,“可是昨日太累了,起晚了?” 雪衣只拉开了一丝缝,“唔”了一声:“是有点累。” 郑琇莹瞧见她颈上缀着两三处红痕,又安慰道:“这山里的蚊虫多,我想着你这里更甚,于是便早早地来了,给你送了几个驱虫的香囊来。” 雪衣捂住了脖颈,垂着头道谢:“还是郑姐姐思虑的周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