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姐姐病了。”崔茵茵一听便垮下了脸。 崔珩一听陆雪衣是病了,修长的手捏着杯子,也久久没动。 后半晌,他脸上虽则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但眼底却越来越心不在焉。 郑琇莹远远地看着崔珩的反应,气得心口一阵阵绞紧。 枉费她为了维护他的名声只说了陆雪衣与外男有私情,并没说偷情的人是谁,就是想到时候给崔珩一个台阶下,好把事情都推到陆雪衣主动勾引上,将他撇清。 然而如今一见崔珩的反应,她便明白便是事情真的抖落出来了,崔珩恐怕也不会推给陆雪衣。 果然,崔珩的耐心甚至等不到结束。 宴席刚一半,他便搁了酒杯,从容的寻了个借口要离开。 不用想,郑琇莹也知他定然是要去看陆雪衣。 他就那么在意陆雪衣吗? 可陆雪衣凭什么? 论家世,论才艺,论手段,陆雪衣哪里比的过她? 为何二表哥眼里独独只看的见她。 郑琇莹攥着手中的杯子,几乎要把杯子攥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崔珩远走。 大夫人今日实则也不像看上去那般开怀,今日是二郎的生辰,但也是大郎的生辰。 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的心酸无人知晓。 大夫人只坐了一半,后半晌笑的越来越勉强,见崔珩要走,也跟着让人扶下去了。 崔珩便顺势送了母亲回凝晖堂。 从凝晖堂出去的时候,当瞧见母亲在灯下揉着眉心时,崔珩停住脚步,还是将兄长可能尚存的消息告知了她。 “你兄长当真还活着?”大夫人垂下的眼忽地抬起,着急地问,“他在哪儿,他既活着为何不归家?你莫不是诓我?” “我已派了人去找,兄长或许是有苦衷。”崔珩推测道。 “他能有什么苦衷?”大夫人忽地又惴惴不安起来,“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他又是个心气高的,该不会是……伤了哪里?” 崔珩眼皮跳跳,虽不想承认,但依据他对兄长的了解,十有八九是如此。 “或许只是被绊住了脚,母亲先不必着急。” 崔珩沉吟片刻,安抚道。 “我不急,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你快去找,要是人手不够,我去让你祖父给你四叔写信,再调些人手回来。” “已经有眉目了,母亲且宽心,这两日我一定把兄长带回来。” 崔珩又安抚了她片刻,大夫人才终于歇下。 今晚恰逢十五,满月当空。 出了门,月凉如水,清辉遍地。 崔珩没回清邬院,而是去了梨花院。 不过两日没见,陆雪衣便能把自己弄生病,她可真有本事。 崔珩步子不自觉地加快。 然而进门之后,陆雪衣却不在。 “人呢?” 他盯着那空荡荡的床帐看了片刻,回头问道。 明明是在他们娘子自己的院子里,可二公子一进来,这院子仿佛成了他的似的。 晴方不敢隐瞒,下意识地回道:“娘子傍晚时出了门去,说是去送生辰礼。” “生辰礼?”崔珩皱眉,“她什么去的?” “不久前。”晴方答道,“娘子没……没去您那里吗?” 崔珩不答,但沉下来的冷脸已然说明了一切。 原来那礼一开始就不是为他准备的。 他真是小看了她。 “陆雪衣这几日都去过哪里?” 崔珩沉声问道。 晴方被那眼神压的头也抬不起,不得不开口:“除了布行,娘子只去了琴行……” 琴行,又是那个王景。 原来今日也是王景的生辰,可真巧。 崔珩眼神一一扫过那些雕镂的器具,越看越刺眼。 他原以为,她愿花费这么多精力为他制笔至少心中是有他的。 可没想到连这笔,也是要送给别人的。 崔珩生来便是世家嫡子,天之骄子,锦衣玉食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从没人让他低过头。 他唯二让步的人,除了兄长,便是陆雪衣。 可她却这么回报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