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一脸麻木,心道,天上下来的,心就是格外善些,她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鼓动所有人一块儿支持她! 那十几箱药材威力太大了,妇舍现在简直看鱼姐儿跟看金元宝似的,从前她们的月银还得到处借借来发,现在竟然倒卖卖药材就可以得到了,大家都很激动。 现在的妇舍里,大部分人都很认可鱼姐儿这位小舍舍正了,知道舍正这么辛苦,上课都认真了许多,累得师父苦不堪言。 如今监督她们扎针的,是高家两位被派来偷师的仁兄。 只偷鸡不成蚀把米,累得都快成人干儿了。 高大夫当了几天老师,见着没问题,就做了甩手掌柜。张阿公有了保和堂的事儿,来得也少了,见他们两个学得不错,只每日针对这两人,再派着他们盯着下头的人学。 可怜两位仁兄连妇舍的边都没挨着,更别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知鱼,还不到20岁,便一直被困在隔壁小房间里不停地教人,没几天就脸色蜡黄,面出冷汗,还被众娘子按着灌了几顿苦药。 如今两人已经心如死灰,娘子们问什么他们就教什么,只求快点结束开始回家,至于挨不挨老族长的打,那就是另一桩事儿了。 这般过得几日,范安算清楚了账上门时,张知鱼不等他说话便得吧得吧,说了一堆,就是为了日后多要几笔钱,将自己估计的人口数量翻来覆去地讲。 不曾想这个结果跟范安算出来的竟然差不多。 范安先统计了南水县在孕龄的娘子,然后假定她们都要生孩子,假设用猪肝,每天二两加上药材,需要多少钱。 但说到猪肝总价格,他就知道鱼姐儿在胡扯——这是把他当做肥羊宰了。 大量进购肯定有优惠,范安是不可能受宰的,立刻决定衙门只出肝脏,而且每个来领走猪肝的妇人,他都会记下来,如果一年内没有怀孕,这些人就要双倍按照市价还回来。 主簿看他眼也不眨地划出去这么多银子,心惊胆战道:“年末交税怎么办?六百两也是钱!” 更别提后边还要投入那么多银子,若不见成效还不得跟着人头落地。 范家虽是清官儿,但靠着皇帝打赏年年也有不少银子,这么些钱就是赔了他也填得起,且他性子强硬,哪里是个肯吃亏的人,先前州上驳了妇舍的面子,他就不舒坦,冷笑一声道,“这不是他让我给钱的么,事到临头又怎么能说是我的错?” 主簿愁眉苦脸地问:“要不要提前跟上头通个气儿?” 范安笑:“我相信知府已经有默契,就不必说了。” 张知鱼坐在旁边听得这一肚皮的官司,只觉官场可不是人待的地儿,任由他两个叽咕知府的坏话,子个儿仍想着猪肝的事儿。 虽然只提供猪肝让多少都有些遗憾,但总比什么也没有来得好,张知鱼在嘴里念了两遍范安的话,忽然眼睛一亮,问:“打今日起就提供猪肝么?” 主簿道:“这道不曾,最早也得明日。” 张知鱼点头,大手一挥,道:“那你们明日就开始送。” 两人只当她自己做出了什劳子叶酸,想想便应了下来,这事儿范安是不管的,还是主簿接的手。 张知鱼笑眯眯地送走两人,马上就回去跟丹娘道:“今日便对外头说,妇舍免费请孕妇吃猪肝补补。” 丹娘险些给口水呛着,道:“我记得你药还没成。” 张知鱼笑:“先食补也一样,一锅肝放片药不就是给药膳,药膳也是药。怎么不成?” 丹娘第一次见这么个在衙门头上踢蹴鞠的人,只觉这孩子越长越胆大,见她如此忧心。张知鱼只好亮了底牌道:“没事儿,我有好粗的金大腿抱。”说着便抬出小仁叔来。 丹娘这才放了大薅衙门的羊毛。 当然有钱人叫肯定是不能来占便宜的,都得登记才能领。 等范安知道这事儿时,妇舍早成饭馆儿了,门口一溜儿排队拿猪肝的人。 张知鱼特意请了月姐儿在家做了送过来,每日都得用两大桶,这炒肝做得香飘十里周围还有好些人来买,不过都让妇舍的娘子们打回去了,这是药膳,只给怀孕的娘子吃! 范安滔天的怒火在这点点饭香下也消散得一干二净,里头排队的妇人大多都身材消瘦,穿得衣物也多有补丁,光看布满老茧的手就知不可能是有钱人。 等张知鱼亲自给他打了一勺子后,范安便再也没说话。 他只是开始踩点儿去妇舍,回回都蹭上三大碗,张知鱼要肝儿要得更心安理得,甚至肆无忌惮到猖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