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 高皎不在乘云馆内,虞二郎跟着几个朋友一起到馆中宴饮,酒席就设在中堂二楼的厢房里。 而廊屋这边,柳青萍连妆发都未侍弄,素白一张脸坐在棋床旁,自顾自地下棋。 这可急坏了翠娘,她晓得娘子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但如今都临门一脚了,娘子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娘子好歹收拾一下形容呀,若是这虞二郎临时唤娘子过去,可怎生是好呀!” 柳青萍却只道:“不急。”翠娘只得把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而中堂二楼这边却是酒宴正酣,虞二郎生性闲散,加上刚来长安城不久,就只结交了些清客散人,和曾祖父在长安为官时的一些门生故旧。 氛围本就活泛,再加上酒过叁巡,说话就更没个顾忌。 只听一个年轻郎君大着舌头说道:“要我说啊,虞二你真是艳福不浅啊,这才来长安多久,就有这馆里的小娘为你抢破了头,这好事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呀。” 一旁一个年龄稍长,披散着头发的儒士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哈,想得倒美,你也没撒泡尿照照?咱们虞二郎丰神俊朗,又文采出众,哪个娘子不爱。眼下只是初到长安,待再过些时日,定是掷果盈车的场面呢。” 那年轻郎君也不生气,举起酒樽,大声嚷嚷:“虞兄有此艳遇,当浮一大白。” 虞二郎也不逃酒,见有人起哄,端起酒樽仰头就灌。 坐在一旁的天仙水哥赶紧又为他斟满一杯,语笑盈盈:“若说近日传闻的‘寒瓜娘子’,奴也是见过的,当真是艳如桃李,绮态无双呢。” 经她这样一提点,旁边果然就有一面貌端肃的郎君说道:“若是体貌冶艳,却是有失淑雅了。” 此话一出就有人附和:“正是,正是,乘云馆中诸位娘子皆有机会选拔去云韶府,国宴之上还是端庄素雅些的,方能彰显我朝风范。” 又有人去吹捧那天仙水哥:“是也,是也,总要像水哥儿这样才登得上大雅之堂嘛。” “可不,咱们掌乐娘子天人之姿,连太白见了都称赞一句有魏晋遗风。不是寻常庸俗货色能比得起的。” 天仙水哥娇笑一声:“可快别这样说,回头若传出去说我故意挑拨,房主簿可要把你新得的那棵玛瑙灯树赔给我。” 姓房的主簿见他许久之前,草草一提的心爱之物,她竟也上心记下,哈哈一笑:“使得,使得,那物件原也没什么稀奇,娘子若打得过家中母大虫,只管去取。” 一时间宴席上笑声融融,将“寒瓜娘子”这一篇揭过不提。 虞二郎也随着众人嬉笑了几句,看了眼天仙水哥,又扫了一眼身边的郑妙儿,心道高皎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看来他确实在识人的本事上有所欠缺。 他斜歪在食床上,摇了摇头有些意兴阑珊。 推杯换盏间,方才那位房主簿提起了朝堂上的事:“虞兄前些日子见过圣人了,圣人想来极满意那块太湖石的,必是龙心大悦。” 见他们谈论起时事,天仙水哥识趣地退到帷帐后面,鼓起了琴曲。 一提到这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