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见柳青萍并未信口胡说,不再作势要抽她:“祆教的法器我曾见过,正反两面纹饰一样,无所谓鹰嘴朝向。” 这样一来,随便拿起一个法器,鹰嘴朝左朝右并无分别,不过他还真没注意过,那些祆教徒是否会刻意把哪一面当做正面。 “来人,去请最近一处祆祠的祆正来。”杨铉叫来手下随从,想要证实柳青萍说的话。 崔缇也是眉头紧锁,回忆着案情细节,隐隐觉得柳青萍极有可能抓住了此案关键点。 又忽见美人此刻冷汗淋漓,身子微微发抖,这才想起自己只顾办案,忘了刚才柳青萍从马上摔下来一次。 现下柳青萍已经是双腿发抖,丝丝血迹从她膝盖渗出沾到衣裙上。 “柳娘子可无恙?”崔缇赶忙扶助柳青萍,转头夫妇仆役寻一个医女过来。又嘱咐将县衙的耳房打扫出一间,给柳青萍临时歇脚。 祆正到来之后,证实了柳青萍的说法。祆教有教义规定,佩戴法器时在他人眼里一律朝右。 而朝左的则是销声匿迹很多年的异教徒,这群异教徒叛出祆教可以追溯到古波斯,后波斯灭国后渐渐消失,在长安城出现还是第一次听说。 柳青萍到现在才可以肯定,前世圣人遇刺重伤,正是这伙异教徒所为。 前世没闹出寒瓜御供一事,自然就没有张麻子和严永夫妇身死。如果这次能顺藤摸瓜,没准能阻止这场刺杀。 崔缇来到柳青萍暂时歇脚的耳房:“娘子可还有其他猜测?” 柳青萍的伤势已经过医女的包扎,一番修整一时缓过神来。 她望着门口站着的杨铉,见他一脸我不好惹的神情,只怕自己刚才的猜测若没有被证实,他只怕早就一鞭子呼在她身上了。她哪里还敢再说多余的话,赶忙摇摇头。 此时,暮鼓已经敲了两百余下,天色渐晚。只怕从宣阳坊里的万年县衙赶回乘云馆已是来不及了。 崔缇本就心怀愧疚,见柳青萍犹疑,直接善解人意道:“即将夜禁,想来现下送娘子回去已是来不及了。委屈娘子在此间宿一宿,某已经差人将此事告知高主事了。” 柳青萍一听说,将这件事告诉了高皎,想起王团儿时常耳提面命,说高皎最恨手下人不听命令,擅做主张。心下直叹以后又少不了麻烦,不过面上不显还是温声软语地谢过了。 崔缇又礼貌性地寒暄几句,与杨铉一道离开。 杨铉负责长安城夜禁后的巡防,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中轴,东边的是万年县,西边的是长安县。他所在的左金吾卫则是负责朱雀大街以东,也就是整个万年县的夜间安危。 正好是他当值的晚上,平康坊出了这么大乱子,隔天弹劾的折子已经递到了圣人眼前。是以,杨铉才对此案颇为上心,与好友崔缇一起,是此案主审。 “此前一直觉得此案蹊跷,摸不通其中道理。现下终于有了眉目,还是多亏了柳娘子。我观此女虽身在红尘,却端庄持重,又机警敏慧” 崔缇自顾自说着,看到杨铉的脸阴沉地快滴下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