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很轻很慢,足以让厉晟看清。 厉晟阴沉的脸色愈发冰冷,眼底涌起深深的杀意。 他偏头扫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夜凌渊,心里不知怎的,涌起一抹不安的预感。 事已至此,不得不承认,他与太上皇失算了。 从当初让云扶月活着走出孤杀城开始。不,还要更早,或许让云扶月生下孩子活到现在,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的? 厉晟脸上阴云翻涌,掩住了深沉的心思。 大殿上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太监将这狗的尸身和痕迹一一清理,内心一阵恶寒。 只是喝了太妃的血,就落得如此下场,只能说明一件事——云扶月说的是真的,太妃身子里分明是有毒的。 “张益民。”皇帝眯起眼睛,收起笑意,“你怎么解释?” 太妃的身子一直是他带着一众太医在调理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张益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是老臣无用,请陛下责罚。” 皇帝冷笑一声:“责罚?太妃的身子岂是你一句小小的责罚就能抵过?” 他徒然加大了声音:“就是将你拖出去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一瞬间,原本随和的夜凌逸周身散发出巨大的威严与锋利的杀意,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张太医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心里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从医一辈子,自问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可这太妃体内的毒是怎么染上的,他竟一无所知,还以为太妃是五内郁结,被气吐血的。 沉闷的气氛中,云扶月忽而轻笑着开口:“这毒诡异莫测,毒量微不可查,张太医查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且后续太妃的治疗还需要张太医配合,陛下就留他一命吧。” 皇帝的脸色一顿。 安雨柔坐在席位上,不屑的笑了笑,云扶月还真以为皇帝是个好脾气的?要知道能在这波谲诡异的朝堂上稳稳的坐上那个位置,皇帝本人根本就是深不可测。 安雨柔清楚的记得十年前的宫宴上,当时如日中天的第一大家族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触及了皇帝的怒火,皇帝毫不犹豫的命人将之铲平,还将那族长的头砍下来在菜市场挂了整整一个月。 正当安雨柔等着云扶月倒霉的时候,首位上的皇帝脸上的冰冷却慢慢散去,随后恢复了随和的样子。 “也罢,既然云小姐替你求情,朕就留着你的命。”夜凌逸的视线在大殿内扫视一圈,“至于是谁人给太妃下的毒……” 夜凌逸的目光在厉晟的脸上多停留了几分,抿唇轻笑:“就要劳烦道长费心了。” 安雨柔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厉晟面不改色,摸着胡子:“贫道会算好日子,开坛做法,替陛下找出凶手。”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开坛做法?问问上天? 云扶月哭笑不得,这老神棍还真能装,偏生看到厉晟承诺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