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玉一愣,内心竟平静了起来,先前因刚刚睡醒,意识模糊,现下神智已回笼,萧振玉也不慌了,她低下头就看到青芫扬起的煞白小脸,伸出去摸了摸,缓声道:“别怕。” 像在对青芫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萧振玉抬头问道:“几更了?” 原本抱着她腰,紧紧地贴着她腰侧的青芫一愣,扬起的脸显得呆呆地。 “回公主,已经六更了。” 萧振玉点了点头,温柔道:“…..青芫,起来为我更衣吧。” 青芫咬了咬唇看着那个立在翠色屏风前穿着单薄寝衣更显得柔弱轻灵的公主。 如画般婵娟的眉眼上笼罩着浓的化不开的愁云。 她轻轻地喊了声公主。 萧振玉却不应声,转头就坐在了妆台前,她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人影,玉质雪肤,眉目秾丽 ,一双眼惶惶的。 她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视线就看到天边朝霞染发着盈盈光辉,梁上,一双新燕正绕梁而飞。 心一恸,泪就浸了满脸。 * 端成五年三月,文宗崩,宣遗诏:皇太弟于萧廷琰即皇帝位, 自问丧日为始,寺观各鸣钟三万杵。 宗室百官皆素福哭临,在殿外五拜三叩头。 后妃命妇们宫人们皆着素服,麻衣盖头,去首饰,入端门哭临。 萧振玉这两天许是太过悲痛,将个脑袋哭的昏昏沉沉,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一直能过了小殓和大殓以后才勉强打起精神。 举行完“大殓”的丧礼后“大行皇帝”的梓棺就停放在太极殿,以表达“寿终正寝”的含义,这段时间新帝早、中、晚三个时段要亲自进行举哀祭拜。宗亲大臣命妇等都要为“大行皇帝”守丧。 萧振玉来时,殿中已布置完毕,十分之庄重肃穆,正中时是一大块黄龙幔帐,两旁为白绫围幔。 大行皇帝的遗体已经装殓,更衣完毕,现就在太极殿停灵。 宫女太监来往杂役也以换上丧服,不见忙乱,只有僧人的诵经声。 打头那人是萧廷琰,此时已除了冠,此时正身披白麻丧服立在花梨木大供案前。 在往后跟着的就是是几名后妃。 萧振玉迈步入内,看了一眼那金丝楠木上绣着的图案。 两眼空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来头一回感到迷茫。 萧振玉一愣,抬头看去,只见打头那人不是萧廷琰又是谁呢? 他正侧过头去安慰身侧不住恸哭的老者,那老者就是黎王,这位老王爷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连先帝也不大理会,语气上也不大尊敬,只是因其那老者辈分大,也是萧什仅存的一位老王爷。 这不现在又不理萧廷琰的搀扶,直直越过他飞身就扑倒了棺椁上,大哭出声。 萧氏的公侯王孙们也没人敢越过新帝上去劝,都面面相觑,一时间大殿里乱糟糟的。 萧廷琰倒是不慌不忙,仍是那副安静地模样,他也不管兀自嚎啕大哭地老王爷,转身就开始安排诸多事宜。 老王爷这下傻了眼,本就是为着做戏才摆出了那副模样,想自己那个乔,只等那小儿来劝,可是知对方却不按理出牌,将他置入了先下这尴尬的境地里。 嗓子疼低仿佛要冒烟,老王爷暗暗地吞了吞口水,心里不由的暗骂了起来。 一会骂萧廷琰不知好歹,一会骂先帝死的太早,倒让着活阎王登了九五之位。 因着先前自己并不待见这遗腹子,早些年言谈之间还曾讥讽过他,说来路不正。后来还曾带头攻讦将这对母子挤兑的没地站,后来那后妃没法子,只好自请为惠帝守陵, 这新帝是睚眦必报,上位之后焉能不报昔日之仇,最后还不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