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要出去喊来顺,却听裴渡疲倦而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本督没事。” 容宛拍了拍心口,凑到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他很疲倦,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那毒的后遗症,容宛急道:“掌印,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毒还没有解吗?” 容宛的眸对上了他的眸。 一个深不见底,一个清澈明亮。 裴渡轻轻摇了摇头。 容宛看见他发红的眼眶,递给他一条帕子。 裴渡接过帕子,却抓住了她的手。 容宛的手被他猛然一抓,她不禁怔了怔:“掌印,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头低着,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容宛看见他深不见底的眸中,尽是歉意。他翕动着干裂的唇,低声说:“对不起。” 容宛实在是看不得他这副模样,心里难受。 在外叱咤风云的掌印,在家里哪是这番模样?卑微而小心翼翼,在她面前低下头颅。 她真的看不得他这样。 他觉得痛苦,他觉得自卑。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在自己面前,像一只泄了气的大狼狗。 她心里一软,忙道:“对不起作甚?若是我不替你解毒,你就会死啊。” “我甘愿去死。” 掌印,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好不好。 你这样,让我很心疼。 她见不得他难受,见不得他哭,见不得他这样卑微的样子。 “你别这样说,”容宛慌了,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这样我很难受的。” 裴渡依旧没有说话。 他抓住她的手,看见她的守宫砂不见了。 他沉默着,倏然说:“昨晚,你应该走的。” “我不会走。” “昨晚,你不该来。” “我偏要来。” 裴渡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自己真是个混蛋。 自己要了她的第一次,还这样狠。他恨不得去死! 不如昨日就死在自己屋子里,他宁愿死也不想让自己碰娇娇。 他这么脏,他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怎么能碰她……他怎么能碰她? 想到这儿,他眼圈又泛红了些。 他沉默半晌,抬眸问:“疼吗?” 怎么会不疼呢? 容宛看见他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她突然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想把心掏出来给他? 难不成她是喜欢他了? 不会吧,应该只是单纯的心疼罢?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挤出一个甜软的笑容来:“一点也不疼。掌印,我都没说什么,你哭什么?今天咱们就把昨天的事情忘了,谁也不知道,好不好?” 他声音很低,微不可闻:“……好。” 裴渡将帕子递给她,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变脸变得飞快,仿佛刚刚哭的不是他:“本督这就把它忘了。” 容宛满意地点了点头。 突然,她又觉得不对劲。 掌印为什么哭啊?哭的不应该是她吗?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内疚罢。 容宛耸耸肩,他这么一哭,自己的委屈全部烟消云散,只觉得心疼他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