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最小的伙计轻咳一声,跑到柜台前: “老板娘,昨日的帐我都算好了,湘音楼上一批酒钱已结,又跟咱们定了一批,总共七十坛,还有——” “往后酒坊的事只管找郑伯便是。”秀秀将账本一合,轻声开口。 “好嘞。”少年言毕,方反应过来秀秀方才说了什么,有些不解地问:“……老板娘,这是为何?” 她才是这家酒坊的主人啊。 秀秀对他笑了笑,从柜台里走出来:“我要离开河州一段时间。” 她在这里呆久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空荡荡的,还总是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人和事,瞧了大夫,也说不出什么原因。 她便想着,出去走走,瞧瞧大好河山,说不定会好些。 “老板娘……你几时回来?”小伙计有些闷闷地问。 秀秀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应当很快,你们好好听郑伯的话。” 小伙计还要说什么,秀秀已经掀帘出去。 - 第二日,秀秀便拿着这些年攒下的钱到郑伯家去,他家如今已经换了一家大院子,还有几个奴仆伺候。 秀秀跟着丫鬟到正厅去,却在门外听见已经回娘家的雀儿的声音。 “……爹,娘,咱们要不要把这消息说给秀秀姐姐听?” 秀秀有些奇怪地抬脚进去,笑道:“什么事?” 雀儿回头,瞧见秀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摇头: “……没什么,我是说,要不要把我有孕的消息告诉你。” 几年过去,雀儿早已经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佳人,秀秀每回瞧见她,都要感叹时光流逝之快。 听见她有孕,秀秀打心眼里高兴,上前摸了摸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雀儿觉得有些害羞:“才一个月出头呢。” 秀秀听了,便笑起来,仔细嘱咐她孕妇头两个月该注意的事项,然而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从未成亲生子,为何会知道这些? “秀秀姐姐?” 雀儿的声音叫秀秀回过神来,很快,秀秀将脑海中那莫名其妙的念头抛去,笑了笑,将手中银子递给雀儿: “我当初生病,是你们照顾的我,必定花了不少钱。” 雀儿下意识瞧向郑伯郑婶,还是郑伯开了口,说这些钱他们不能要,秀秀执意要给。 “这些便当是我提前给孩子备的贺礼吧。” 郑伯怕再推辞秀秀会生疑心,便只好收下。 等秀秀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时,郑伯一家又愣了一下,秀秀以为他们是担心自己,便道: “你们不必担心,如今四海升平,我拿钱雇几个人一路同行,不会出事的。” 郑伯要说什么,被雀儿打断,“秀秀姐姐,不必雇人,我们家的仆从给你使。” 半晌,郑伯点头:“好孩子,雀儿说的是。” 秀秀也不推辞,点头道谢。 等秀秀走了,郑伯看着门口轻轻叹了口气,秀秀如今这样,他实在不知好还是不好。 五年前那些人将她送回来时,她刚生下孩子不过几个月,吃下那药之前,她整日望着北边窗口发呆,他想,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想念孩子的。 之后,她便将那几年的事全部忘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