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符家最有权势的人,符彦卿回去之后,即刻召所有符氏子孙到魏王府会议。 符彦卿兄弟九人,他自己的七个儿子全是武将,七个女儿,两个嫁与先皇,一个嫁给赵光义,不过赵匡义死后,夫人没过多久也跟着郁郁而亡。剩下的四个女儿,无一嫁给白身之人。 虽然魏王府前厅足够大,但现下符氏子孙齐聚,却也显得有些拥挤。 “今日在场之人皆是本王至亲,”符彦卿开口到:“前些时本王也说过京察之事,今日特地叫尔等来,便是再叮嘱一次。” “此次京察,非同小可,”符彦卿接着说到:“凡我符氏子孙及故旧,若有京察中不合格者,除国法惩治外,本王还要请家法,对其严加管教,不管是一方节镇还是微末小官,皆依此法而行。” 听到这话,底下议论纷纷,毕竟符家即便再显赫,也不可能人人都是精英,总会有些愚钝之辈。 “吵什么,吵什么,”符彦卿看着底下情形很不满:“有话,尽可当着本王说出来。若自问过不了京察,可先向本王递交辞呈,辞去荫封,也省得去吏部丢人。” “父王,”嫡子符昭愿率先开口到:“怎么说咱们家也出了三个皇后,且世代为大周戍边,便是没有额外的恩宠,也无须如此苛刻吧。” “苛刻吗?”符彦卿说到:“明日尔等便一起去吏部报道,接受京察,本王已打过招呼,一切细则,按最严苛的来,一定将符家的害群之马给揪出来,顺便也给天下官员一个榜样。” 符昭愿不以为意:“父王,当年爷爷和你,以及现在的我等,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后代有一个好的出身,现下皇上竟然搞什么京察,这是全盘否定先辈的功绩。” 符家其他人跟着附和:“对,对,二哥说的对。” 符彦卿微微皱眉:“先辈的功绩,是你出仕的敲门砖,但出仕之后不学无术,鱼肉百姓,不罢免你,还罢免谁?” 符昭愿一时怔住,三子符昭寿说到:“父王,话虽如此,但皇上此举,还是有刻薄寡恩之嫌。以世人的话来说,我符家乃‘近代贵盛,无与为比’,便是不看我妹妹宣懿皇后和宣慈太后的面子,如今皇上才和昭儿大婚,便要回过头来对付符家?” “混账东西,”符彦卿骂到:“你这是哪里来的歪理邪说?还近代贵盛,无以为比。越是这样,越得给我夹起尾巴做人。道德真君有言‘福之祸所藏,祸之福所依’,你只知符家贵盛,可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符家,巴不得符家快些垮台?” “如今皇上京察,正好将符家害群之马清出,如此方能保符家世代贵盛。” 符昭寿还有些不服气,五子符昭义抢先拱手到:“父王言之有理,我等明日便齐至吏部,参加京察。” “老五,”符彦卿说到:“明日你看着他们些,莫让这些人丢了符家的脸面。” 诸子侄散去后,老三符昭寿拉住符昭义:“老五,你明知父王向来待人宽厚,手下人多有暴戾不法,若是京察查到他老人家头上,我符家颜面何存?” “父王一生忠正,便是查到他老人家头上也无妨。”符昭义说到:“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继续争论除了引致父王不快,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符昭寿说到:“父王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每次打仗胜利后得的赏赐,全分给属下人,却养出了一群硕鼠。”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符昭义说到:“若能利用京察,将那些硕鼠清除,且不伤符家根本,那便再好不过了。” 依照规矩,符家这些镇守一方大多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本安排在后面查察,不过符家既然愿意树榜样,魏仁浦还是乐得让他们插队的。 毕竟富贵不过符家,若符家能按京察细则从严查察,其余官员便都不在话下了。 一大早,符昭愿便带着符家的族人,以及门生故旧,浩浩荡荡去往吏部。 有符昭愿看着,符昭义从旁协助,符家本族人倒也颇守规矩,安安静静照魏仁浦安排办事。今日人多,先前未看到人的赵德昭也在现场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符家门生故旧那边,便不是那么守规矩了。虽然是朝廷的官,但他们都是符彦卿一手提拔,除了符彦卿,谁都不认。这群人一直在那边大声嬉闹,完全不把查察的吏员当回事。 赵德昭看不下去,冷声到:“尔等安静一些,虽是朝廷官员,尔等此来便是代表魏王的颜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