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韬看到梳妆镜前的那支白玉簪子,神色一暗。 楼知春没有觉出他的异样,还低声在他耳边道:“你说奇怪不奇怪,皇上要是真的对苏贵妃那么情深意重,好歹也该让人好好打扫她生前住过的地方,如今却让这儿成了禁地,灰积成这样,真叫人想不明白,果然是......圣心难测啊。” 唐渠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低语,眉头一皱,回头看了楼知春一眼。 楼知春咳嗽了一声,连忙拱手:“见谅见谅,我这人天生话痨。” 唐渠没有应他的话,伸手一指身前的屏风,望向李韬道:“侯爷,您看这上面。” 李韬扫了一眼,在那金漆屏风上看到几道明显的抓痕,目光一凝:“我记得顾善德的指甲里就有少许金色的颗粒。” 唐渠点头:“看来她真的是在这儿被杀的。还有,这宫里头的花瓶瓷器,桌椅矮凳,无一不是沾满灰尘,可地上却干净许多。” 楼知春挑眉:“想必是有人故意打扫过了,原先布满灰尘,进来的话肯定会留下脚印。” 唐渠看了他一眼:“不错。” 李韬走到那屏风前,指腹擦过表面:“看来凶手没有注意到这里留下的痕迹。” “能够把人弄到这里杀死,用强的恐怕不行吧?顾善德一旦大叫,就会惊动禁军侍卫,莫非是熟人把她骗进来的?或者是她被下了迷药?”楼知春道。 李韬摇头:“被下了迷药,就不可能留下这样的抓痕。” 唐渠低头看着地上,走到屏风旁边的高几边,神色一凝:“这又是什么痕迹?” 其余二人上前一看,高几底下的地上还积着一层厚厚的灰,靠近边缘处却缺了一个口子,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放过。 看起来形状颇为奇异,边缘曲折,一半椭圆,底下又略微凸起。 李韬眼睛一眯。 “这儿掉过东西,但是不对啊,”楼知春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就这一块,一点灰都没有。” 唐渠皱眉:“是凶手当时拿走的?” “若真是如此,怎么不把这儿的灰尘也清干净?”李韬反问道。 楼知春道:“而且照这宫里落灰的程度看,若是凶手前夜拿走了东西,这个缺口再怎么样也得落上点灰,可现在上面什么都没有......连一点点灰都没有。” 他抬起手指:“看看,这比我家里还干净。” 楼知春抬眸,和李韬相视一眼,又看向唐渠:“莫非我们进来之前,还有人偷偷进来过了?” 唐渠摇头:“这不可能,案发以后,禁军在东西两宫之间加强了守卫,每道门都有四人,每一刻钟都会巡逻一次。” 楼知春环顾四下,目光落到不远处那个随从身上。 对方低着头,双手扣在腰前。 楼知春走过去:“你袖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谁知那随从抬头定定看了他一眼,竟转身拔腿就跑! 唐渠一惊:“忍冬!” 事出突然,转眼之间人已经跑到了宫门外。外面的侍卫见其穿着刑部从服,一时没有反应。 李韬飞身追出去时,那个随从已经飞奔到了宫墙外。 唐渠和楼知春跟在后面,大喊:“捉住他!” 禁军等人一路追赶到两道宫门外,李韬已经把人制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