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他们过河的艄公也是不存在的。 他们好不容易花重金找到了愿意渡他们过河的艄公,却因为船太小只能分批次渡河。 加上这几日的暴雨,彭山之中山路越发难走,荣枯在和崔肃他们一起搜寻李安然下落的时候走散了。 虽然走散了,荣枯却没有滞留在原地。 他在威州的时候曾经细细研读过彭山的地形图,并且将整个彭山的地势走向牢牢记在了脑子里,对于他来说现在找到李安然才是最重要的。 慌乱毫无用处,他只好强迫自己整个人冷静下来,并且将自己代入李安然的角色——如果她受到伏击,情况危机——为了活下去,她会选择什么样的地方藏身? 那必定是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的高地。 而彭山的高地,在前魏时期就被当地的佛教徒用来开窟造像,其中供开窟工匠、画工居住,后又废弃的石窟不计其数,更是在那巨大的佛像之下连绵成片,想要在其中找到李安然,恐怕非得要那么一点运气不可了。 尤其是还在这种分秒必争的情况下。 荣枯心里很着急,在石窟之中寻找的时候,只能一边找,一边在心中暗自向他所信的佛祈祷。 他要找的人,是一个身系着天下众生的君主。 只愿佛祖慈悲,一定要让自己找到她。 一定要让她撑下去。 一定要让她在被自己找到的时候,还尚且在人世。 荣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他很希望自己下一秒就能寻到李安然,可心里却又被魔爪一样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害怕自己找到的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那个会笑、会怒,威风凛凛如同瑞兽狻猊一样的李安然。 他就怀着这样又渴望,又恐惧的心情,在残佛脚下的石窟之中一个一个的寻过去——最终在其中一个里找到了昏迷不醒,浑身滚烫的李安然。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虚弱的大殿下,即刻便想起了翠巧在他离开之前塞给他的一瓶子名为“玉露丸”的药丸,告诉他这是关键时候保命的丹药,如果到时候遇到了什么,只管给殿下服下去。 李安然的牙关紧咬,药丸根本喂不进去,以至于他只能强行将手指伸进她的嘴里掰开牙关,又怕她这样药丸呛进气管之中反而不好,便只好这样子将药丸塞在了她的舌根之下。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喂了她一口水,好在她还能下意识的喝几口,荣枯才放下了心来。 外头的雨依然淅淅沥沥得下着,荣枯知道潮湿阴暗的环境不利于受伤之人,他现在得赶快给她换上干净的外敷金疮药。 李安然藏匿的地方应该是开窟造像的石匠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她也许是因为担心前来寻找自己的人找不到自己,便没有往很里面去,荣枯把她打横抱起来,抱着她往里面稍稍干燥一些的地方走进去。 果然往里走几步,便能找到以前开凿石窟的时候顺便留下的石床,这石床上稍微干燥一些,荣枯便在床便点吹燃了火折子,小心固定住光源。 李安然的肩膀上还露出了一截被折断的箭杆,可见是她受伏击时受的伤,她没有贸然把箭簇□□,可见这箭簇一定有问题。 他伸手撕开李安然伤口处的衣服,这衣服上已经浸满了血,李安然没有贸然将箭簇□□,也避免了大出血的状况,所以衣服上虽然沾满了血,她却没有糟糕到失血过多的地步。 荣枯拔出匕首来,将它在火折子上烤了烤,便对着昏迷不醒的李安然单手行了一礼:“小僧……唐突殿下了。” 言罢,便将烧红的匕首,往着箭簇的方向挖了下去。 …… 李安然身上的伤口不少,好在荣枯用的是翠巧特地准备的牛皮背箱,里头放着的止血散、金疮药,还有包扎用的麻布绷带都是用热水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