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也没有被雨水浸湿,背箱的下层甚至还放着一个小黄铜锅和一些蜡块。 荣枯将李安然身上尚未出现化脓迹象的伤口清理干净,重新上药,又狠下心来用烧热的刀子将已经有化脓倾向的伤口再挑开,放出脓血之后,再包扎好。 等他收拾完一切,他边上已经堆了一堆带着血的麻布绷带,李安然身上……也总算都收拾干净了。 荣枯将背箱里的那块稍大一点的丝绸取出来,盖在李安然的身上,才有些窘迫地扭过头去——他把李安然浸满了血的外袍脱了,因为她身上的伤太久没有清理,这件外袍已经太脏,不适合穿在她身上了。 他为了处理她身上的伤口,还将她的里衣也一并脱掉,可以说……大周虽然民风开放,但是被男子览尽周身春光,依然会被定义成失贞。 荣枯做完了所有事情,才紧张地盘腿坐在呼吸平稳的李安然边上,又懊悔又羞耻地咬着自己的中指关节,仿佛疼痛能稍微减轻一些他的歉疚一样。 他点燃了背箱之中的蜡块,还有他刚刚找回来的一些被风吹石窟之中的干树叶、小树枝,石窟之中总算是暖和了起来——荣枯丝毫不怀疑,要不是这个背箱实在是放不下,翠巧肯定会在里面塞一套换洗的衣服。 说到换洗的衣服…… 他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了堆在李安然脚边的那一堆血衣之上。 最上头那件染血的粉色牡丹抱腹……实在是太扎眼了。 他蜷缩起身子来,双手抱住了头。 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回闪过自己刚刚伸手扯开抱腹系带时候的画面。 年轻的僧人深呼吸一口气,又将手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开始念起了《楞严经》。 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杂念的,这是他修行不纯的证明。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唯有石窟之中火光明灭。 此时已经接近深秋,一旦太阳下山,山中的天气便会很快变冷,荣枯将自己的僧袍脱下来,将水气烤干之后盖在李安然的身上。 却见她模糊之中,紧闭着双眼,双手抱住胳膊开始喊冷。 ——李安然确实很冷。 她一阵阵地打着寒颤,甚至下意识的将身子蜷缩起来,她现在只剩下了想要靠近温暖的求生本能,以至于胳膊被抓住,身子贴到一个滚烫事物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这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味地贴近,想要汲取温暖。 荣枯的僧袍原本就是秋衣,做的比夏装大一些,他见李安然一阵阵地打着寒颤,便将火堆稍微移过去,更靠近了石床边上,可李安然依旧在打寒战。 情急之下,他只能选择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再用僧袍裹住自己和李安然两人。 这样确实连他自己也暖和了一些。 怀中的女子抱起来温度比他想得更低,她又偏往他身上挤,弄得荣枯手足无措,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将手指指尖搭在了她的腰肢上。 他的心跳地飞快,额头上也沁出了一丝汗珠。 现在,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念佛,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救人,并不是自己存有邪念。 ——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是的。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轻声的反对他。 你明明很高兴,明明在窃喜。 ——若非如此,你如何能这样将她拥在怀里,与她肌肤相亲。 莫要说了。 莫要说了—— 荣枯一夜都没法合上眼,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上下眼皮才稍微合上了一会,只是他没有休息多久,便听到了怀里的人用极为虚弱的声音喊了一句:“法师?” 这一声,就像是晴空里打了个焦雷,又像是那样顺理成章——迟早都会发生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