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一句有些生分的谢谢换来的是琼醉黯淡的眼神,只是他没有在意琼醉,而是面对着这样的林熙,不知道该怎么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我错了……将军,属下错了,属下有罪,我真的错了,哥错了!阮寒空怎么可能背叛娘!” “爹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娘,阮沧澜只有一个生母,那就是楼暮云!” “没有侍女,是哥在胡说八道!你打我吧,要么,再把我揍一顿吧,只要你心里好受一些,别哭啊……你别哭……” “谁哭了?” 林熙抽了抽酸涩无比的鼻子,破涕为笑。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手足无措的沧澜,同样,沧澜也没有看见过这样悲伤的令人揪心的林熙。 不,应该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熙在他面前,就再也不会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了。 幼时候,他虽然陪在她的身边,但一个月总是有半个月,林熙是在漠南的平南王府之中度过的,花无岸成为她的师父,对她说:若想报仇,若想女扮男装,那就要做到最好,比男子还要好。 每一次她回到军营,都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沧澜却没有任何资格去过问。 而那个唯一让他的妹妹心中想着,他能够主动关心她的莫念,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从未在意那小小的女孩内心有多么悲凉孤独。 他见过她哭,见过她像是奄奄一息的幼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然后一颗柔软的心变得坚硬如一块石头。 他心痛万分,仍无能为力,她痛苦,他比她还要痛苦。 让那些狗屁的训诫和阮家人的使命都见鬼去吧!他要好好的保护着他的妹妹,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要给她想要的一切,放在心尖上去宠爱! “阮,沧,澜?” 林熙定了定神,一字一顿的唤道,语气很是严肃认真,好像刚刚那个泪眼朦胧的少女,都只是两人的错觉。 阮沧澜,这个名字比阮阡陌,可是要好听的很多,爹,娘,你们可真是偏心呢。 “本将军叫你呢!听不见么?” “属下在!”沧澜的身体在林熙面前站的笔直如松,十分配合。 “姓名,性别,年龄,出生时日,父母家族,都报上来,本将军只问一遍。”她严肃的问道。 眼前,浮现起十年前liuwáng的路上遇见沧澜身后的情景。 那时候的沧澜,比她和莫念都大,但表现的极其沉默寡言,唯有在危险的时候,默默地站出来保护在他们前面,他们彼此陌生,但是又相互信任着。 “我叫沧澜,是个孤儿,父母都是漠南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曾经的沧澜如此回答,那蹩脚的谎言,竟然骗了她整整十年。 “属下,姓阮,名沧澜,取揽尽沧海,波澜不惊之意,如今二十七岁,生于隆兴十九年腊月十九,父亲……阮家阮寒空,母亲楼家楼暮云。” 时隔二十七年的兄妹重逢,他重新缓缓的,认真的回答,每一个字都回荡在林熙的胸口。 林熙笑着落下一行清泪,温柔而明媚:“真巧,我和你一样,我们都姓阮。” “沧澜……这个名字,的确不能出现在阮家啊。”她低声呢喃,一语中的。 阮阡陌这个名字,何其卑微,何其坚韧,何其不争,阮家甚至没有了男性后代子嗣,即使已经如此不争,都要被人害得灰飞烟灭。 沧澜,揽尽四海,包含了爹娘对他的期望,却不能冠以阮的姓氏。 “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多年?你知道吗,我这些年多想阮家还有一个人存活在这世上,能让我知道,我不是孤单一个人。” “我以为,你此生都不会知道我的存在。”沧澜沉默了片刻,沉重的回答。 “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世上。隆兴九年的时候,那是爹和娘成亲的第一年,父亲就要奔赴漠南统兵,抵御蠢蠢欲动的南疆,母亲无法放心他身上的旧疾,同样奔赴战场,于是,才有了我,因为身份特殊,军中无人知道。” “娘随军一年多,最终在军中生下了我,却在得知是男孩的时候,万分无奈。” “阮家,怎么能有一个男孩?”沧澜苦涩的反问。 “当时正是太祖晚年,太祖膝下只有先帝一子,退位让贤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他本来和爷爷是结拜兄弟,但在那时候,太祖对阮家的猜忌达到了顶峰,连当时还只是王爷的先帝都暗中调查着阮家。只有一点让所有人放心:阮家三子战死两子,就剩下小儿子阮寒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