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拍卖会的高台上走出一个令林熙熟悉的身影。 是景宝阁的阁主——江大师! 阁主已经年过五旬,他稳步走上台,将一个做工精致的镶金紫檀木匣放置到展台之上。 林熙远远的望着那个木盒,总觉得有一丝熟悉,似乎在记忆里曾出现过很多次。 阁主拿方巾擦了擦手,气沉丹田的说道:“这件宝贝,是在下耗尽毕生心血的拙作,亦是受人所托而做。现在,故人难寻,在下今日,是为这件宝贝找一个有缘人的!” 说着,他打开木匣,露出一件白玉镶金缠丝的双扣镯,一瞬间,赤金色的镯子搭配白玉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景宝阁的其他宝物都衬托的黯然无光。 在湛明的灯光之下,那光芒更加璀璨,白玉质地细密绵软,状如凝脂,雪白的刺目。 林熙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展台上的镯子,微微有些失神。 手中暗自紧握着的,是从阮北北手腕上摘下来的镯子,冰凉细腻的触感提醒着她,展台上的那件,和这一件几乎一模一样。 这两对镯子外表几乎一样,除了一个是灿金色,一个是赤金色,而玉质的部分都是世间难寻的极品羊脂白玉。 “这只镯子本是一对,你们看,我手中的这个赤金的顶端,仔细的看,浮雕着一只麒麟。而这羊脂玉产自南疆,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玉质了。”阁主高举着手镯,似乎为了让所有人看到更为清晰。 林熙下意识的掏出自己袖中的手镯,她以前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等后来墨玦把她从阮北北手里还给自己之后,也只是收好,只有前段时间现玉镯上的裂痕,才想起贴身带着。 果不其然,这只镯子上与展台上玉镯相同的地方,也有一个小小的浮雕,只不过不是麒麟,而是一只极小的,振翅欲飞的金色鸾凤。 “在这么小的镯子上雕刻兽首,即使给老夫一样的东西、时间、精力,老夫自己也无法再做到了。” “江大师,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头啊,值得您这样吹捧?”台下,一名看客高声问道。 “这个镯子,是昔日镇国公府阮家,镇远大将军阮寒空,为给自己小女息南郡主阮阡陌庆生,托付我所打造,老夫耗时九九八十一天,耗尽心血,倾尽所能,才做出这一对手镯。雌者为鸾凤,雄者为麒麟。” 阁主沉声说道。 “那,麒麟是您手上的这个,鸾凤又去哪了?而且当年那阮家可只有一个息南郡主,哪里有别的男孩子,为何要打造一对呢?”又有人大声的问道。 “因为,阮家还有一个嫡长孙,阮沧澜。”林熙低声呢喃,替阁主回答了这个问题。 可惜这个秘密,或许今生都无法重见光明了。 “鸾凤玉镯老夫打造好之后就交给了阮寒空,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阮家……没了,那鸾凤手镯落到了息南郡主的姐姐雎栖郡主手里,大家应该也曾见过雎栖郡主日夜佩戴的样子,老夫曾想高价收回,她却霸占着,老夫只能作罢。” 众人点了点头,雎栖郡主虽然在墨都不出名,但单是姓阮,就容不得别人忘记这号人,见过阮北北的人,都知道她手腕上那精美绝伦的玉镯,只不过最近,似乎不常见了。 “而这个麒麟手镯,当时阮寒空跟老夫说,等以后阮家有了长孙,就给他戴着……”阁主的声音有几分哽咽,他沉静了片刻,好像想到了阮寒空对他说话时候的场景。 “lǎojiāng,这个凤凰的我拿回去给暮云,让暮云收着,过些日子阡阡生辰了再让她戴;这个麒麟的先寄放到你这儿,等以后我儿子来了,就送给他!” 英俊冷酷的青年提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女,眼中仿佛在着光。 “你那里来的儿子,那不是早着呢,等你儿子能戴上这手镯,估计兄弟我都半截埋黄土了。” “嘿,会有的,以后会有的。” …… “这镯子是世间罕见的珍品,老夫倾此一生也只能打造这么一对,而这个麒麟的不论男女都可佩戴,老夫,等了寒空那么久,想必他也不会回来了。今日此物拍卖,起价讨个吉利……六百六十六两!”阁主在心中悲痛的叹息一声,高声说道。 他毫不避讳的称呼阮寒空,丝毫不在意阮寒空已经是叛军逆贼的身份,但在场的人中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景宝阁多年屹立不倒,实在是各方势力云集,而最重要的是,很多达官显贵心中心知肚明,阮家上数十代皆为英烈,阮寒空说是勾结南疆,不过是帝王拿来哄骗那些无知的百姓罢了。 “六百两?” 有人疑惑的小声说道,刚刚拍卖出的几件玉器金器就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