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事,主动给裴邢说道:“皇上拿调羹舀几滴吧,一点点往他嘴里滴。” 裴邢就少舀了些,只滴几滴也不成,他哇哇哇哭了起来,因为发烧,他脸颊本就红,这么一哭,额头眼睛都是红的,哭得钟璃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宁肯自己卧床不起,也不希望他如此,她忍不住抱住他,贴了贴他的额头,温度已经烫了起来,这么烧下去,根本不信。 裴邢道:“那就先别喂他了,先拿酒给他降温,实在降不下去再说。” 也只能如此。 当初他受伤后,昏迷不醒时,钟璃也是给他这么降的温度,怕瑞儿太小不能用酒降温,钟璃特意问了一下太医。 太医选了一种浓度不太高的酒,随即吩咐人取酒去了,这里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他不好多待,就退了出去,他没有走远,在偏殿候着,这是随时待命的意思。 瑞儿还在哭,因为觉得不舒服,一直在哼唧,时不时还咳嗽两声,钟璃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脸,抱着哄了哄,瑞儿还在哭,哭声很大,听着嗓子都哑了。 钟璃心疼得不行,对奶娘们道:“你们都退下吧。” 奶娘和宫女们都退下后,钟璃才看了裴邢一眼,他站着没动,没有离开的意思。钟璃也没管他,只是背过身,解开衣衫,喂了喂他。 裴邢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不合时宜地阻拦她。 其实她并没有奶,小家伙也才刚喝过,并不饿,钟璃只是想哄哄他,让他别再哭了,果真,小家伙埋在她怀里后,小嘴就吧唧了起来,没再哭。 钟璃抱着他晃了晃,轻轻哼起了摇篮曲,小瑞儿很快就被她哄睡了,小家伙睡着后,钟璃才松口气,他嗓子本就不舒服,若一直哭下去,嗓子只会更难受。 她拢好衣衫后,将小瑞儿放在了床上,随即解开了他身上的小衣袍,边解边道:“皇上让宫女们先打点热水来吧,我先给他擦擦脖颈。” 裴邢点头,走了出去,安涟已经让人打了水,闻言,宫女赶忙将温水端了进去,初雪也拿了干净布巾,很快又有宫女将酒坛抱了进来。 钟璃湿了布巾,在小家伙胸口、脖子、腋下等位置反复擦拭了一下,裴邢也帮着给他擦了擦。 两人亲自照顾的她,等擦得差不多时,钟璃才给小家伙穿好衣服,又湿了个帕子,贴在了他额头上。 钟璃时不时就试一下他身上的温度,每次试,他的温度,依然很高,根本没退下,她眸中满是担忧,一颗心也紧紧揪了起来。 裴邢有些看不下去,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圈住了她的肩膀,“擦完,怎么也要两三刻钟才能起作用,一炷香的功夫,你都试五次了,哪那么快起效?” 钟璃闭了闭眼,压下了心中的难受,突然开口道:“皇上受伤时,昏迷不醒,同样高烧不退,妾身也是这么过来的。” 时不时就试一下他的温度,每次发现他仍旧高烧不退时,她都很绝望,她长这么大,除了亲人,对她的好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她无论如何,都没料到,裴邢会为她挡刀,没料到,他为了她竟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裴邢闻言不由一怔。 他不由垂眸看了她一眼,她唇色有些发白,神情也有些憔悴,说完,她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再次去试了一下瑞儿额前的温度。 裴邢一颗心密密麻麻疼了起来,直到这一刻,才有些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若非亲眼瞧见了她照顾瑞儿时的一举一动,瞧见了她的慌张无措和心力憔悴,他仍旧不明白,她当初是怎么过来的。 更可笑的是他的举行,醒来后,为了让她继续照顾他,他甚至不惜继续用苦肉计。 裴邢手指蜷缩了一下,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发丝,哑声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他之前道歉时,她始终不为所动,这一句让你担心了,却令钟璃红了眼眶,有后怕也有委屈,她实在担心瑞儿,也无暇跟他多说,又拿起帕子,重新湿了一下水,拧了拧,搭在了瑞儿额头上。 好在小家伙不似裴邢那次起热那般难缠,差不多三刻钟,就退了热。 钟璃这才松口气,她这才看了裴邢一眼,“皇上政务繁忙,不必守着了,您去忙公务吧。” 她声音淡淡的,显然并未彻底原谅他。 清楚她在担心瑞儿,裴邢也没再就这个问题多言,他确实忙,不仅殿试在即,秦兴那儿又再次传来了捷报,如何对待大晋,也需要协商。 他又坐了会儿,就去乾清宫。 承儿等人一直到第二日,才得知小瑞儿病了,三人当即跑来了坤宁宫,他们进来时,钟璃正抱着瑞儿在哄。 他生病后,才变得有些黏人,因为难受睡得并不沉,总是咳嗽醒,一醒就哼哼唧唧的,跟只小病猫似的,钟璃都有些怀念他没生病时嚎啕大哭的模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