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扭头冲屋里喊道:“爹,二叔回来了。” 阮慕贤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阮慕华还是跟自己的孩子提起过他。 他以为阮慕华对他该是有怨气的,所以二十年来两人再没通过信,那封报丧的信是他从沈阳得到的最后一点消息,再听到沈阳的消息时,就已经是去年了。 堂屋的门打开了。屋里站着一个中年人,他和阮慕贤长得很像,只是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显得书生气更重一些,头发白的也比阮慕贤厉害。 萧冀曦想起来了,他见过这人,当时他为去军校和他爹吵了起来,恰逢这人来访,很不赞同的对他爹说了一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话,结果只得了他爹一个气头上的滚字。 所以萧冀曦对这人唯一的印象就是他脾气很好,只是当时不知他会和自己扯上更多的关系。按着青帮的观点来看,他可以叫阮慕华一声师伯,但看着阮慕华这个神色,他应该是不会应的。 阮慕华的神色有点难看,他板着一张脸,眼镜后面透出两道充满怒火的眼神。但萧冀曦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阮慕华嘴角和手一起在抖。 最后阮慕华开口了。 阮慕贤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然而只得了一句颤抖的:“你还知道回来?” 于是萧冀曦很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师父与阮慕华在院子里抱在了一块,似乎马上就要演变为抱头痛哭。 少年人倒是很淡定的走到萧冀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他们要哭一会。你是我哥吗?” 萧冀曦差点蹦出三尺开外。“不是不是,那是我师父,我叫萧冀曦,你应该见过我爹。” 这串话说的十分急促,少年人反应了好一会才消化完毕。萧不是个很常见的姓,他很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爹是那个当兵的是不?听说他被人劫狱救走了,现在怎么样了?” 萧冀曦先前已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遍这个少年人,发现他依旧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及至听到这话更加确定阮慕华担着掉脑袋的风险做这些事,是瞒着家里人的。所以只很简单的回答道:“一切都好。” 以阮慕华的年龄来看这少年是个老来子,可以说当年劝人家天下兴亡的那个,如今也不想叫自己儿子去做担责任的匹夫。 大抵这和当时萧福生不准他去军校的道理是一样的。 “时生,过来。” 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是不大好意思抱头痛哭的,准确的说仅仅是一个拥抱就已经让两人后知后觉的手足无措起来了。兄弟俩松开手时脸色都有点微红,阮慕华看见少年和萧冀曦说的兴高采烈,朝他招了招手。 阮时生应了一声。面对长辈时少年便显出一点羞涩了,他往阮慕华身后一藏,只露出半个身子来看着阮慕贤,小声喊了一句二叔。 萧冀曦在后头看着,看见阮慕贤的身子僵了一下,似乎很不习惯被人这么称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