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色,冯赟到底是混情报系统的,没怎么真正见过血杀过人,实在不大够看。 “我不和你废话,识相的就把身后那舞女让出来。”冯赟看萧冀曦这架势,仿佛也是个有点真本事的。他尚未被酒精完全麻痹的大脑转动了一阵,催促着他说出这样一句在他自己听来是要息事宁人的话。 萧冀曦看上去是被他逗乐了。“楼下那么多姑娘,你就非要和我过不去?” 冯赟瞪着眼。“分明是你小子先找事儿截人的!” “满场我就看她顺眼,行不行?”萧冀曦懒懒的答道。“这儿是租界,日本人的手伸不进来,你就算抱了日本人的大腿,在这儿也抖不了威风。” 他这话算是戳了冯赟的痛楚。但凡做了汉奸,总忌讳人拿这说事。当下扑过来就要动手,在流霜的尖叫里萧冀曦一扭身子闪了过去,反手把酒瓶砸在了冯赟脑袋上。 这一下砸的是势大力沉,冯赟的头当即变成了一个血葫芦。 疼痛总是能激起人的愤怒来的。冯赟胡乱在头上抹了一把,对着满手的鲜红狞笑起来:“好,好——你小子有种——” 流霜今晚仿佛一个大功率的扩音器。总之她成功的盖过了舞池的绝大部分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楼,更准确来讲是集中在了冯赟手里的那把枪上。 乐队也停了演奏,而萧冀曦对着那把枪不屑一顾,甚至还抽空探头喊了声继续。重新响起来的音乐是怎么听怎么有些颤颤巍巍,估计是演奏者已经被吓傻了。 “拿着枪吓唬人的,一般都不会开枪。”萧冀曦示意流霜站的远了点,冯赟叫他气的不轻,手抖得跟筛糠似的,他担心这枪走火。 “那你就看看我会不会开枪!” 萧冀曦从头到尾表露出来的蔑视彻底引爆了冯赟。他咆哮着在一片惊呼中扣动了扳机,但是萧冀曦早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就一个滚翻翻到了边上去,以一个瘸子不该有的敏捷摸出一把枪来对准冯赟的脑袋就是一枪。 于是冯赟的眉心就多了一点红,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点变化,像是感到不可思议。 估计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在舞厅争风吃醋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眼前这人又为什么会如此迅速的、仿佛早有预谋的拿出一把枪来对准他,就好像是一早便在等他开枪一样。 总之他是只能做个糊涂鬼了。 按萧冀曦的想法,他是想对着冯赟的尸体补上一句什么我看到你开枪了之类的台词,但一来跟个死人置气用处不大,二来是他快被流霜吵聋了。 他只好赶紧把保险一合,过去搀扶流霜。“对不住对不住,他这一拿枪我就下意识想反击,没吓着你吧?” 流霜好半天才停了尖叫。而这时候租界巡捕房已经赶到了,萧冀曦对着那一圈儿枪举起双手,很淡定的说了一声:“在跟你们走之前,我能先打个电话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