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准备一下我的替换衣服,马上就要去七十六号了,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来。”衣服和血肉模糊的伤口分离的不大容易,因为血已经凝结了,这样一扯又有些新鲜的血液流出来,很快就杀气腾腾的把那些蘸着酒精的棉花的都给染红了。双重的疼痛让萧冀曦倒吸一口冷气,但还是坚持着用酒精清理完了伤口,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这也是他不去找胡杨处理伤口的一个主要原因,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萧冀曦没想到中统的人会和梅机关周旋那样久,直接导致了他们时间变得非常紧迫,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丁岩的手脚足够麻利。 白青竹很快就从楼上拿下来一套衣服,萧冀曦一直在想她这屋子里到底有多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实在是无愧于联络点的称谓。她还带回来一块毛巾,随意卷了卷往萧冀曦的嘴边一塞,这会人已经回来了,而且只是受了点伤,为之担惊受怕一夜之后白青竹的语气自然也就不怎么好。 “咬着。” “别告诉我这是你拿来洗脸的。”萧冀曦盯着那块印有粉色碎花的毛巾,抽了抽嘴角。 “毒不死你。”白青竹冲萧冀曦翻了翻眼睛。 丁岩大概是估算着他们两个该哭的都已经哭完了,终于走了出来。他把两只手悬在半空中风干的样子显得有点滑稽,接过白青竹递来的镊子时他的表情显着很严肃。“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白姑娘,千万按住他。” 白青竹放在萧冀曦肩膀上的手微微加了一点力,她冲丁岩一点头,脸上的神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楚楚可怜,萧冀曦这会不由得对她的变脸能力感到叹为观止。 丁岩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来的手竟然不怎么抖。萧冀曦在一边看着,觉得现在的丁岩和往常都不太一样,往常丁岩总工会沉默寡言,甚至于还显得有些懦弱,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不由得想如果当年丁岩的父亲没有死,丁岩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长大——他不知道有个做共党的爹会不会让人有个安稳的少年岁月,但总比被汉奸养着好——虽然那时候丁默邨还不是汉奸——总之,丁岩也许就不会先后在两个伪政府机构任职,没准也能子承父业当个医生什么的。 那一瞬间萧冀曦的思绪飘得很远,已经在想如果能把丁岩策反,这小子明显没有什么专业素养,等把该拿到的情报都拿到手是不是能把他送回家里去学着当个军医。直到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才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本能的想要挣扎,但是白青竹死死的按住了他,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萧冀曦很快回过神来,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动弹,把嘴里的毛巾咬的死紧。 若说麻醉也不是没有办法,灌瓶酒下去人也就半麻了,可是一会他还要去七十六号和那群人周旋,就只能这么生生的忍着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