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乌追马是怎么来的。 这是陛下与西越打仗,割了西越一个王子的项上人头,用人头在人家营地里大摇大摆换来的,这马不仅仅是一个牲畜,乌追极具灵性,是陛下最喜爱的战利品之一,以往别说挨打了,就连修马蹄都有专人负责。 而现在,却因为惊了马车里的这位,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商辞昼脸色阴沉的重新踏上马车,夏侯燕没看清楚还想走近点,就被李隋川眼神警告了一瞬。 夏侯燕:“你和陛下……貌似对这位侍君都护的紧呐。” 李隋川牵了牵马头,“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 夏侯燕勾起嘴角笑了笑:“我哪儿敢,我就是比较好奇而已,李少将军的为人我是知道的,除了陛下还没见你对谁如此上心过,恐怕里面这人不简单啊。” 李隋川真想也抽这人一鞭子,看场合忍了又忍才吞下,只声音低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编排戏耍的,夏侯公子放浪不羁,小心好奇过了头,连命都送出去了。” 夏侯燕眼神一动,随即拱手笑道:“多谢李兄告知。” 李隋川不再说话,眉头微皱的想着刚才那一幕。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容侍君就算是出一趟宫,也要带上这碧绛雪笨重的花缸。 莲花,人,人,莲花。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为什么从见到这位侍君的第一面,他就有一种强烈的躁动的第六感。 这种感觉往往在战场上才会出现,现如今,却因为一个人而频繁冒头,仿佛容穆是什么至关重要的存在一样。 不仅是他,就连陛下行事都与往日有明显不同。 但明明,容穆一没身份二没地位,只是陛下用来搪塞朝臣的男宠而已—— 李隋川想起那日看到的墨绿衣角上的重瓣莲花,目光不由自主的暗了暗。 重瓣花……重瓣花,怎么这么熟悉,到底是谁用过重瓣花…… - 车内,容穆窝在角落,紧紧的挨着自己的大花缸,商辞昼半蹲在他身前,伸手捏起他的脸颊仔细查看了一下。 “……你想死吗?乌追脸侧是能杀人的铁片,你不要命了用身子去挡?” 容穆紧紧抿唇,垂着脑袋。 商辞昼眼眸微眯,这人手无缚鸡之力,身上又皮脆肉嫩,刚才那一下就算没受伤,少说也得去掉半个魂儿。 “过来,孤看看。” 容穆默默抬起眼睛。 被他抹脖子的时候没有发红,被他欺负戏弄的时候眼睛也没红,甚至喝苦药都是生龙活虎的炸毛模样,但如今,却因为这么一缸莲花,让商辞昼第一次见到这人还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活像没了花就没了命一样。 他胸膛起伏一瞬,心口处有些陌生的别扭鼓噪。 “不就是一片花叶,为何这么惊恐?”商辞昼低声道,“还是说被乌追吓到了?” 容穆嘴巴张了张,半晌才哑声道:“碧绛雪就是我的命。” 商辞昼突然有些不悦:“一朵花而已,还能有一个活生生的人重要,下次再这么莽撞,孤就把碧绛雪挪到冷宫去,免得你整天魂不守舍的守着。” 容穆连忙道:“不行!” 商辞昼皱眉:“不行就快点过来。” 容穆腿脚发软,将脸在莲叶上软软贴了贴,还没来得及摸摸小花苞,就被耐心尽失的皇帝一把拽了过去。 天子车驾宽大无比,但再大,放了一盆不小的花和两个男人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