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起身洗漱干净,换上一套浅青色的窄袖裙装,她取下墙上银鞭往腰间一缠,银鞭化作铭文,融合进腰带之中,裹束上纤细的腰身。 抓起昨夜已备好的储物袋挂上腰间,沈丹熹推开房门,摘叶化舟,往宗门主峰而去。 她到的时候,主峰广场上已到了许多人,除了玄阳宗本门的弟子,还有别家玄门的弟子在。 弃神谷内十魔叛乱,魔君之位似要更迭,谷内混战不休,近一年来从弃神谷里逃出来好些妖魔鬼怪,四处作乱,各大玄门受朝廷所请,也因此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妖魔。 南境玄门以玄阳宗为首,是以附近玄门弟子皆聚于玄阳宗来,听从师长安排,接领任务前往各地斩妖除魔,护佑百姓。 沈丹熹刚刚落到广场,便见一穿着粉色衣衫,像一只花蝴蝶一般的男子朝她飞奔过来。 男子抖开折扇,掩在唇下,人未至,那轻浮浪荡的声音先随风飘来,“阿熹姑娘,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上一次分别后,着实让在下……” 沈丹熹皱眉,暗叹一声晦气,偏转脚尖目不斜视地掠过他,直往主殿内走去。 粉衣男子对她的冷淡毫不介意,自顾自地贴上来,喋喋不休道:“阿熹,阿熹,阿熹,是我呀,乘风门的柳珩之,你不记得了?上一次在獠城之时,多亏了阿熹姑娘相救,这份大恩大德,在下必结草衔环,以身相报。” 沈丹熹被这只粉色蝴蝶晃得眼晕,耳朵也被他吵得嗡嗡响,冷着脸打断他道:“我说过了,我有婚约在身,不需要你的以身相报。” 早知道救了他会惹上这么一个缠人又聒噪的玩意儿,她当时就不该救他。 柳珩之沮丧地一垂眸,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继续道:“阿熹先前是这样说过,可现下不是情势不同了么?在下听闻,阿熹这婚约,是父辈当年指腹为婚,殷夫人当年产子之时,遭到妖魔袭击,医馆内混乱无比,偏生还有一位林夫人同在医馆生子,两家因此抱错了孩子,不久前两家才解开这一误会,各自相认。” 他说的这件事,沈丹熹当然是知晓的,她总算转眸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柳珩之弯眸笑起来,“现在的殷无觅公子,实则是林家长子,那位真正与姑娘指腹为婚的殷家公子身体孱弱,与殷家相认之后不久就去世了,姑娘这婚约当是不作数了才对。” 沈丹熹还未开口,大殿内先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插入他们二人的交谈中,说道:“的确是不作数了。” 随后,身着一袭月白长裙的女子从殿内娉娉婷婷而出,环佩叮当,香风拂面。 她转动眼眸来回看了看沈丹熹和柳珩之二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沈丹熹脸上,昂了昂下巴,说道:“柳公子说的对,当年与你指腹为婚的是殷公子,和我表哥有什么关系?” 白拂音,青州白家的嫡女,林白两家联姻,林夫人正是她的姨母,如果殷无觅认归林家,她的确该称他一声表哥。 偏偏沈丹熹和她极为不对付,两个人从年幼之时就互相看不顺眼,没少争来斗去。 以往,沈丹熹在修行之路上进境飞快,远超过所有玄门的同龄弟子,但现在她停滞于金丹期十年,曾经被她甩在身后之人都渐渐追了上来。 眼前这位与她不对付的白家嫡女更是已突破了金丹期,步入元婴初阶。 沈丹熹刚经历那一场魇梦,还未来得及消化魂上泄出的那一缕怨气,情绪极易被人挑动,看谁都觉烦躁,尤其这个曾经处处被她压一头,现在却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白拂音。 她冷哼一声道:“不作数就不作数,当真以为我稀罕这门婚约么?” 她不过就是想拿婚约堵柳珩之的嘴,想摆脱他这个缠人精罢了。 白拂音唇角微翘,回过身对正从殿内踏步走来的人,娇俏地说道:“表哥,你可听见了么?你为了那一纸婚约死活不肯认归林家,可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你呢。” 殷无觅走到近前,斥责道:“阿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说完,转眸细细打量了一番沈丹熹的神色,见她眼下青痕,关心道:“师妹,你昨夜没休息好么?” 他其实想问她是不是又入了魇梦,但现下人多口杂,不便明说。 沈丹熹受魇梦所扰,曾经差一点失控,是被殷无觅及时拦制下来,因此他也知晓一些她的困境。 也不知道是被白拂音方才那三言两语挑拨了,还是怎么,沈丹熹此时看见殷无觅,全然没了往日的亲近之意,甚至有些厌烦。 她眉心始终微蹙着,目光从殷无觅脸上刮过时,瞳孔深处隐含的戾气险些要流泻出来。 沈丹熹当即意识到自己心境的起伏,用力闭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