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话题开始往她是否婚配上偏离,沈丹熹这才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目光四下找了找,找到含笑缀在末尾的人,扬手指了一指,说道:“还没呢,不过我先把人带回来了。” 围在周围的人便齐刷刷地回头,一同看过去。 漆饮光身旁也跟着两三名妇人,正在打听这个俊俏郎君的身份,听到前面的话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两人原来是一道的。 沈丹熹说要留下来长住,热心肠的姨婆们很快将旧宅打扫出来,烧了一桌子好菜,很是热闹了一番才离开。 待到众人散去,偌大的院子里便愈发冷清下来,沈丹熹备了些酒水去后山坡上祭拜父母和舅父,这么多年过去,山坡的坟堆上都长满了花,拨开花丛还能看见旁人祭拜后残留的纸灰。 沈丹熹摸了摸那柄斜插在地,已然锈迹斑斑的大刀,慢慢坐下来,“阿舅,阿娘,阿爹,我回来了。” 沈丹熹和漆饮光在桃源寨住下来,寨子里都知道她的身份,每天都有人送新鲜的菜蔬瓜果上来,漆饮光甚至跟着她们学会了如何烧饭做菜,炖得一手的滋补好汤。 每到阴雨天,沈丹熹身上的旧伤发作,她整个人都起不了身,只能窝在漆饮光怀里,把他当暖炉烤。 雨水淅淅沥沥地挂在檐角,有漆饮光这只火性鸟在,屋子里暖如三春,沈丹熹懒洋洋地撩拨着他,就着摇曳的烛火,看他随着她指尖的动作,睫毛不停地颤,耳边是他时重时轻的喘息。 “阿琢,你不想我吗?”沈丹熹问道,靠过去亲吻他的唇,自从他们再次见面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过以前那样的亲密之举,漆饮光每每触碰她,都小心地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这一回,他依然尽力在克制,“不行,你的身体会受不住。” 沈丹熹握住他本意要来阻挡的手,捏着他的手指解开衣带,不管不顾道:“我还没那么脆弱,受得住,受不住,反正都这样了。” 窗棂哐当一声,被风吹得打开了些,但屋外的凉风丝毫都没能侵入进来,困不住的热流从房屋的梁木缝隙之间不断往外扩散。 天光破晓时,雨终于停了,沈丹熹疲惫地睡了一整天,睡梦中能感觉到漆饮光轻柔地按摩着她的身体,他真的学会了很多照顾人的法子。 醒来时晚霞铺在天边,沈丹熹身体没什么大碍,精神头很足,听到山下传来喜乐,她好奇地起身出门去看,正碰上漆饮光捧着一盒喜饼往上行。 寨子里有人家正在办喜事,花桥从寨子东头一路吹拉弹唱地往寨子西头去,结亲的两家住得不远。 鞭炮噼啪声中,那来送喜饼的婶子,大声问道:“公子,你和我们少当家什么时候办啊?” 漆饮光怔了怔,仰头碰上沈丹熹垂眼看来的目光,她张了张嘴,声音被淹没在鞭炮声中了,但口型很清晰,说道:“是该挑选个吉日了。” 沈丹熹说做便做,在热络的姨婆们的帮助下,很快选定了最近的一个吉日,就在十天之后,掏出大把银钱委托人出去采买成亲的物品。 成亲这一日,整个寨子的人都来喝了他们的喜酒,红绸从山顶一路铺到山脚。 拜天地之时,黄昏的晚霞格外艳红,透出一种金灿灿的喜意,更有无数的飞鸟来鸣,这样奇异的景象把寨子里的人都看呆了。 喜宴散后,院里重新清静下去,漆饮光喝了点酒,有些微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撩开的他的袖摆,正往他手腕上系着什么东西。 他清醒过来,看到沈丹熹正拿着一根红线缠绕在他腕上,用心地系着一个很复杂的结。 “这是什么?”他问道,一动不动地任由她系,红线从他腕上垂落下去,另一头隐没在沈丹熹的袖口内。 “月老庙的红线。”沈丹熹认真地打着结,“不记得是几年前了,我行军之时路过一座月老庙,听说那座庙特别灵验,就进去求了一根红线,打算来绑你的,后来忙忘了,今天才突然想起来。” “幸好它还没丢。”她打完结,满意地拍了拍,继而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喜欢吗?” 经历过契心石这样的契约束缚,漆饮光知道沈丹熹绝不会愿意再次被缚,哪怕这个人是自己。 他伸手去摸腕上红线,摸到那个她用心打好的结,“喜欢。” 罢了,人间的红线脆弱不堪,是约束不了仙神的。 沈丹熹回到桃源寨后,便真的哪也不想去了,每天吃饭,睡觉,逗弄小鸟,日子过得无比闲适。 漆饮光一而再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