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去。” 带上门,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娟:“这里不适合久留,早做离开的打算,找个地方开始新生活。这阵子我会让所里的民警多照顾。” 李娟感激地点点头,又有些歉疚地开口:“抱歉,连累了沈小姐。” 程立摆摆手。懒得提她,一提她就头疼。 五分钟后沈寻开门,衣服是穿整齐了,整个人仍是浩劫之后的凄惨样,仔细一看,双腿还在微微颤抖。 程立盯着她,目光如刀,仿佛严厉的家长。 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大有无脸见人的自觉。 薄唇一抿,他一把横抱起她,大步下楼。 李娟倚在楼梯口,痴痴地望着。 高大的背影似山般挺拔,宽阔的胸膛挂着小小一团,他是她的天地,她的海洋,任她自在横行。偏偏身在画中之人不知其景之美。 多让人眼红啊,她苦涩地笑。女人最幸运,不就是能有个英雄时时庇护搭救。只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得如此运气。 来两次玉河镇,两次都进卫生院。连医生也成了熟人,哭笑不得地替沈寻包扎:“怎么又是你?” “她命中带煞。”程立冷哼。 “怎么会,算命的说我旺夫。”沈寻抬起头看着他,弱弱地争辩。 “旺不旺夫我不知道,”医生笑着插嘴,“但能看出来你是个好老公。” 程立表情一僵:“我不是她老公。” “哦,还没结婚?”医生脑中戏份很足,“婚姻大事还是早点定,这年头,找到彼此看对眼的不容易。” 沈寻差点笑出声,秃头医生在她眼里,此刻格外和蔼迷人。 一抬眼,却看见某人被噎得面色发青,她连忙低下头,以最大的意志力将更大的笑容压制回去。 程立瞪着眼前晃荡着几根毛的光头顶,一口气堵在胸口——这医生哪只眼睛看出他和这个小麻烦精是一对了?简直庸医。 再转头,某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又似满血复活,笑得跟偷了油的老鼠似的。 他顿时又有了骂脏话的冲动。 忍无可忍,赶紧带上她回程。 车到半路加油,程立按下车窗递钱,却发现转身受制,侧首一看,人睡着了,纤细的手指却紧紧地捏着他衬衫一角,仿佛他会跑掉。 什么臭毛病,动不动就喜欢拽人衬衫。 他眉心紧蹙,瞪着那只手半晌,还是决定无视,缓缓启动了车子。 过了一会儿,是她自己突然惊醒:“啊,林局的车没开回来。” “让他自己去开,”他没好气,“你有本事啊,让他轻易出手。他也不掂掂你几斤几两,居然借车给你独自乱闯,以为你是霸王花吗?小包一个。” “谁是包?你这是人身攻击。”沈寻郁闷地抗议。 “攻击?你哪需要别人来攻击?分分钟可以进入自毁模式,”程立冷笑,“来这儿一星期,手掌手臂全挂彩,那天在客栈也是你稀里糊涂闯错门,要是我真是歹徒,你早就横尸野外了。没准还得浪费警力搜山。” 沈寻眨眨眼,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最毒的不过他那张嘴,白生得那么好看诱人。 叹了口气,她决定不和他计较。 此刻坐在他身旁,车厢里安安静静,她回想起他如天神般降临拯救她那一刻,嘴角忍不住上扬。 “笑什么?”他眼角余光扫过她可疑的笑容。 “怎么,警察还管人笑吗?” 娇柔的嗓音,白瓷般的皮肤上浮着一抹羞赧,一双璀璨星星眼,盈盈地望着他。他指间一松,车轮压了中间黄线,又迅速扳正,回了正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低声道。 他下意识就想回一句——没有担心你,却发现没有及时出口,只听见车外风声呼啸而过。 突然就想抽根烟。 他按下车窗,点了火,却听见她又出声:“这两天是我一直耽误你正事,如果我之前不受伤,你大概可以活捉那个人。” 她听说,他从竜林拖着白林的尸体出来,一身是血,仿佛来自地狱。想来他情绪一定差到极点,也难怪那晚对她言语刻薄。 他没有说话,径自抽烟。 “不怪你,”半晌,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有些事情是讲时运的,没有什么对错,只能尽力,不能强求。在当时的情形下,对我而言,救你是最重要的,我只是做了更合适的取舍。” 袅袅烟雾在风中散开,似他一腔无奈。 大概觉得彼此间的沉默有些尴尬,他关了窗,打开电台。 有老歌在唱: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我最爱的人。 凝视着他冷峻的侧颜,沈寻觉得心中酸楚:“程队,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