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一位判官。 秋阴藕香残,一林红叶暗,满园惨淡翠红,分付三两愁心。因陆瞻连日早出晚归,芷秋闲了两日,赶上打家具的师傅送样子来,倒有点事情忙,不至于僝僽神伤。 那师傅刚到了厅上拜礼,旋即便摸出些描画的样子呈上去,“承蒙夫人妈妈姑娘们一直照顾我的买卖,不敢不尽心,都是些新鲜的花样子,夫人瞧过了有哪里不如意,只管告诉我改就是。” 刚接过,可巧云禾进来,芷秋忙招呼她,“你来瞧瞧,到底是你的嫁妆,好不好还要自己说了算。” 二人同坐在榻上,脑袋挨着脑袋翻看。都是些几案桌椅之类,还有一张架子床,样子都是些别致风流的花卉,由其是一张妆台四沿雕的月见草,依那图上绘的样子,已得见闺阁雅致。 云禾亦十分喜欢,瞧着直笑,“姐,这个倒好,只是那个床不要。往前他就说新打了一张床的,只是他老娘身子不大好,叫我这里备些被褥枕头。” “这有什么稀奇,回头叫人一并多做些就是。”芷秋笑着,将图样子递回去,“师傅,那个床就不要了,别的就按着您这个样子做。您可千万别耽误了时候呀。” 那老师傅忙拱手,“不敢、不敢。” “不敢才怪了,叫您多少天才见您来,我还当是做什么大买卖去了,瞧不上我们这里一点小钱呢。” “岂敢岂敢?”老师傅将图样子交与徒弟,额心深叠苦闷,“还不是因为近来城里闹疫病,死了好些人,几户老客家中有人没了,急托我画些棺材上的样子。一时忙起来,倒没顾上答应夫人家里。” 闻听此言,芷秋亦不禁叹息,“死人的事最要紧,不怪师傅。桃良,门外叫人送师傅出去。” 云禾约了雏鸾同谢昭柔一道逛她家园子,也辞了往隔壁去。芷秋独在榻上坐了一会子,吃完一盅茶,正要回房,不想方才送师傅出去的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奶奶,门外来人了!” 惊一句前言不搭后语,芷秋轻攒眉头,复落到榻上,“来什么人了也值得你这样慌脚鸡似的?” “是一位姓梁的公子,他说是府台同知梁京梁大人家的公子,说与您是旧交,也来拜会。” 说的便是那风流孽胎梁羽州,芷秋闷在椅上想不通他来做什么,还是桃良眼儿一转,机灵地凑近来,“姑娘,我好像听见阿则哥说这桩案子牵扯了这位梁大人,我想,这梁羽州八成是来走门路的。” “哼,亏他想得出来。”芷秋满目鄙夷,睨着那小厮,“你去回他,就说我不在家,就算是在家,也不好见他,哪有一个妇人汉子不在家,私自与外男相见的?就这么说,叫他自己回去!” 那小厮愁得眉眼挤弄在一处,半晌舒展不开,“我原是这么回他的,谁知这人颇为无赖,说什么‘我知道你们奶奶要躲着不见我,你去同她说,她要是不见我,我就在这东柳巷嚷嚷开她与我从前的事情,她不怕没脸就只管躲着!’小的们赶他一阵,他生死不走,这才来回奶奶的。” 芷秋听后,险些将肺腑气炸,又怕他真嚷开了伤及陆瞻体面,只好堵着一口气,“请他到厅上来!” 未几见梁羽州随下人上来,半年多未见,倒还是那副清隽模样,只是拖着些恹恹不得志的情绪,连胡子也不顾修理,唇边连着下巴蒙了一层淡淡的青茬。 眉眼虽沧桑了些,说话却还是那副没头没脑的样子,“你如今做了富贵奶奶,就将我们这些老朋友都忘净了?我有事来求你,你们家门上那几个下人还推三阻四地赶我!难道咱们往年的情谊,你都忘了不曾?” 芷秋恨不得撕他的嘴,再三忍下,朝下首一张椅子摆开袖,“梁公子请坐,不是有意拦您,实在是我夫君不在家,我不便见客。公子有什么事情,就快讲吧,你我已婚男女,不好说话太久。” 那梁羽州久不见她,如今再见,只瞧她比往年肌骨风流,恬静如水,比从前又一番别样温柔。正瞧得痴迷呢,倏闻桃良咳嗽了两声儿,将他一缕浪荡魂惊回体内,忆起了正事来。 这厢撩了袍子坐下,直勾勾朝上瞅她,“你我两个也不是那等拐弯抹角的交情,我直说了吧。原是我父亲叫督公拿到了府衙大狱里去,一连好些时没个消息,我母亲在家哭昏过去好几次,实在等不得了,想着来问问你,若是没什么大事,你能不能在督公面前求个情,将我父亲放回家来?” 芷秋乜来一眼,全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