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敌人负隅顽抗的回应。这样霸道而蛮横的掠夺也能使他获得低级的快乐。 可无处宣泄的本能,却只能化成一股施虐的冲动,令他想啃噬她、咬碎她、吞没她!但他不能,所以他只能以另外一种温柔的方式去完成这种由皮到骨的占有仪式,“芷秋,你爱我吗?” 笔架上抖下来一支笔,叮叮当当地滚了几圈儿,谁都无心去理。芷秋坠着长长的红纱颠簸在月光下,眉心缔结着灵魂与灵魂的相逢。只要稍稍垂眼,她就能看到相逢的影,真假难辨—— 真假却也不太重要,起码对她来讲,他们的灵魂有彼此的烙印,至于肉身,终将苍老与衰竭。但她的爱是不会残缺或沧桑的,于是她说:“爱,每一天,千千万万年。” 他知道这样的方式很可怜,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不会变吗?永远吗?” 芷秋在越来越剧烈的风雨中飘摇,她只能攀劳他,也只有他,“你的永远有多久远,我就比你更久远一点。” 很奇怪,在凌乱飘荡的思绪中,陆瞻相信了她。暴烈的风暴后,他拥抱她颤抖的身躯,手抚过她的肩胛骨,他一直很担心那里会长出翅膀,而他已经被削去了属于一个男人的舵,无法掌控她飞行的方向。 但这一刻他无比安心,边上摸来手绢将她搽抹干净,像搽抹皇帝的玉玺,“假如,我能生个孩子,一定要你为我生个女儿,我会看着她长大,看她越来越像你,也像我。” 芷秋缄默片刻,全身粉汗,滑腻腻地坐不住,只能倚在他袒裼的胸膛里,“你忘了,就算你能生,我也生不了。”她抬起头,在漆黑一片里看他,“陆瞻,我们是天生一对。” 隔着一片红纱,他也能想象到底下亮晶晶的眼,他笑了,将她抱到床上去。 竟管什么也看不见,芷秋却能感觉那个永不疲惫的赝品,她也笑,有些无所顾忌地缩在他怀里,“这个,跟你像不像?” 陆瞻惊愕一下,须臾垂在她耳边笑,“就是照着我原来的样子做的。” 她将唇角一瞥,七分情真的羞赧,三分假意的不屑,“哼,讲大话。” 落在柔软的帐中后,她一直没有去扯眼上的红纱,而是静待他摘下什么,又响起簌簌的衣裳摩挲声。陆瞻套着衣裤,贪恋地盯着她蒙着眼的模样,是一种无声的尊重,更是强悍的温柔。 片刻点上灯,陆瞻擎着一支烛插在床侧的银釭上,俯下去解了纱,在她唇边留恋地吻一下,“我没讲大话,对你,我不会撒谎。” 芷秋有些不适应眼前昏黄的光,扇扇睫毛,看见他已经穿上了孔雀蓝的寝衣,发带束着整齐的髻。而自己……她忙扯开锦被将自己罩住,“我往后能不能也不脱衣裳?” “不行。”他温柔又霸道地掀开被子,眼中带着霪色,“让我看看你。” 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在他的眼下毫无保留地展露,将脸偏向里头,恨得要埋到枕里去。陆瞻取来床侧小几上墩着的一个灯罩,将她由上到下地照亮。照见她红似被香山渲染的腮,闪着水星的眼,以及樱花点点的肌骨,每一寸地方,都刻着他的名字。 他俯下去亲吻这些烙印。一路慢行,落在涧溪细流的山谷。芷秋咬唇曲膝,聆听窗外冰雪渐融的声音,叮咚叮咚,她也消融在他的口中,整个冬天就在这间卧房解了冻。 第二天,果然积雪化尽,太阳带着暖意照在庭轩,睡莲似乎永不凋败,金蓝粉白与盈盈水光交织成一片华丽的锦。芭蕉叶在窗畔起起落落,扫着璀璨的光芒。 陆瞻正在龙门架下更衣,动作有些不便宜,因为芷秋披散着长发正扑在他怀里,两臂死死箍着他的腰,脸上还弥留昨夜的红潮,“什么时辰回来?” 阳光与炭火隔绝寒意,陆瞻垂着眼笑,有几分无奈,“上谕应该是今日到,我得到府台衙门去接旨,织造局里也有些事情要办,大约会晚些。你要是闷得慌,叫上云禾套了车出去走走,或是回堂子里看看,或是到外头买买东西,省得在家无趣。” 芷秋微晃着身子,鼓着腮抬头,“我是不是太粘人,叫你心烦了?” “这是什么话儿?”陆瞻也搂着她,心暖如春,“要是没有公务在身,我天天陪着你都成,有什么可烦的?” 二人正贴着说话,倏听黎阿则在屏风后头喊了一声:“干爹,上谕已经到知府衙门了,请干爹快去接旨。” “知道了。”陆瞻松开芷秋,拂开她的长发,“我去了。” 她不搭话,也不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