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白白耗在这里做什么?” 他被她刺习惯了,也不恼,歪着脸隔得近近地睇她,“上回我说我的话儿,你仔细考虑过了没有?” “什么话?” “跟我回家啊,”沈从之歪着嘴笑,补子袍的衣摆有意无意地往她月魄色的裙面撞一撞,“嫁给我,你不吃亏的,多少银子随你使用。只要你点头应下,我现就让人收拾出一处院子来,离她远远儿的,就咱们两个住。等过一年回了京,我在家外头置办房子,不叫你到父母跟前立规矩,还是咱们两个,就是正经夫妻一般,她们为难不了你的。” 言讫,云禾垂了下巴,像是在斟酌。他等不得,躬着腰歪着脸去捞她的眼色,“我发誓会待你好的,正房有的你都有,成吗?” 云禾暗忖半晌,仰起脸来,“那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情。” “你说,就是一百件我也依你!” 她眼一转,将墙上坠下来的玉田翠色收拢在目光中,“一麽,你得亲自带着礼乐到浅园来接我,还要八人抬的大娇。” 沈从之连连点头,“这个有什么问题?” “第二,”云禾抿唇,每一丝风情都拿捏得极度精准,“我要带着文哥哥的牌位一道过来,你不许管我给他上香祭拜。” 顷刻间有像有一颗青梅碾烂在沈从之腹内,酸到了心肺。云禾见他不答话,作势要走,“那就罢了,咱们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的独木桥。” “好好好!”沈从之将她一把拽回,抵到墙上去,“依你,第三呢?” “第三,虽说我与文哥哥没有行夫妻之礼,可到底也做了二三年的夫妻。我也不要什么斩衰三年之礼,我只为他斩衰半年,这半年,不能同你行周公之礼。你可依?” 沈从之搓得牙花子响,恶狠狠盯着她,“袁云禾,你也欺人太甚了些,我沈从之要什么女人没有?你真当你是天仙下凡?” “你不依就算了,我又没逼你,何苦将人排场一顿?罢了,我回家守我的孝去,不妨碍你。”说着又作势要走。 真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孽债,叫沈从之心里狠得痒痒,面上却拿她无法,将手一掣,又给她拉了回来,“成!我依你行了吧?!” 如此这般,云禾望着他笑起来,像个得了道的狐狸精。令沈从之又恨又爱,俯下脑袋吻她。云禾惊骇之余,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拼命抵在他胸膛将他推一推,“放开我!” 沈从之退开一寸,眼色微变,像是有什么沉到了冷冰冰的湖水中。顷刻却又恶劣地笑起来,“我应了你这么多,亲亲你总不为过吧?” 俄延一晌,他小心地贴去她唇上,像品撷一块梦寐以求的蜜糖,尽管没那么甜,也是他苦心擘画结出的硕果,他甘愿一同吃下里头的酸涩,恨不得由里到外吞下她。 他吻得十分用力,云禾一记吃痛,轻哼一声,“嗯……” 旋即悲风成阵,将这低吟送到遥远的海面,响在方文濡的心间与耳边。 床前芳屏如画,绘着江南的绿瓦与细溪,而他倒在床上,紧阖着眼,微张着唇,喷出的呼吸里描画出云禾的眉目,以及她眼下那颗小小的朱砂痣,这些都化为他手上的动力,令他学会卖力地在荒芜的海面取悦着自己。 在海波的颠晃中,他靠着想象临摹出云禾若即若离的风情,也临摹着醉倒在她滑腻腻的肌肤里,虽然长着老茧的手有些不如人意,可也能勉强令他攀高到无我无尘的境地。 旋即响起一阵敲门声,伴着一个可恶的粗糙嗓音,“方大人、方大人!我们大哥叫你!” 方文濡慌忙坐起来,摸了条帕子胡乱一揩,系好裤带,拂正衣衫,再擦擦手,适才走出屏风去开门,“叫我做什么?” 门前立着个彪形大汉,将他衣襟朝前一拽,“自然是写给衙门的信囖,你小子不会想赖吧?”看他面色微红,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