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也跟了过去,期间既不捣蛋也不添乱,而是安分守己地静坐在一旁,时不时还要站起来帮点儿小忙。 林安对这样的徐媛很是不习惯,心中却感欣慰,见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东张西望百无聊赖的模样,不由笑了笑,温声说道:别跟这儿耗着了,我这儿也快复印的差不多了,离上课还有二十多分钟,你要是觉得无聊,老师办公室的抽屉里有一本《赤壁之战》,是根据原作扩写改编的,很精彩,你可以拿去看,打发一下时间。 徐媛却不动,而是在林安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一动不动地紧紧盯住了他。 林安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一笑,问:怎么了? 徐媛面目严肃地看着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张嘴问了句:林老师,其实有个问题我疑惑挺久了。 林安看她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什么? 徐媛挑起眉一歪头,您是不是特喜欢我叔啊? 林安一怔,继而一颗心狂跳了起来。 复印机突然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他低头去看,纸张那一项的按钮不断闪着红光,可他却像傻了一般,直直盯着那不断闪烁的提示灯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是徐媛率先反应过来,俯身顺势从一侧的柜子里抽了一沓纸出来,随后动作敏捷地一把塞进了纸盘中。 机器立刻恢复了正常运作,随着出纸口发出的细微声响,徐媛拍了拍手,又直起身继续笑嘻嘻道:哈哈,看来我猜中了?说着又绕到机器对面,手肘半撑在前盖上,颇有些得意道:看来还真得感谢我那篇胡诌的作文儿啊,哎您是不知道,我徐媛从小到大就这一个题材能写好,偏偏还总不得人欣赏,您是头一个非但不在评语里批评我,还肯给我打高分儿的。 林安听到对方后面的这段话,知道是自己因过于心虚而草木皆兵了,心跳不由慢慢缓了下来,继而又想起不久前对方交上来的那篇立意新颖文笔不俗的大作,嘴角跟着往上牵了牵,却在下一秒又不知为何恢复了落寞。 徐媛仍旧斜靠在机子上,拿过一边桌子上林安先前让给自己的豆浆喝了口,接着说道:不过嘛,虽然有些内容是我自己添油加醋瞎掰的,但情感绝对真实,而且我是真替我叔可惜,诶您知道不,除了我叔,其实我平时接触多的还有一位,就是跟我叔从小到一块儿长大的一兄弟哥们儿,我们都管他叫丁哥,我叔的那些事迹,多数就是他告诉我的。 林安目光闪了闪。 徐媛自上次作文得到林安嘉奖后,就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跟这位令她大跌眼镜的林老师好好地深入交流交流,现在机会来了,她当然不会放过,于是一面暗中观察着林安的神色表情,一面滔滔不绝地开始口述那些当初试卷上承载不下的精彩往事。 听丁哥说,我叔当年的魅力几乎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嘿,别提多威风啦,整个c市就没他拿不下的场子,名气大的时候,从没人敢主动上门挑衅,而且是真正的侠肝义胆,绝对不是那种毫无原则的为非作歹,周遭就没一个不佩服他的。 徐媛说到兴头上,那眉飞色舞俏脸微红的模样,简直和年轻时候的丁华如出一辙,若是配上一块醒木在手中,活脱脱就是一个舌灿莲花的说书先生。 林安没有打断她,只面带微笑地望着对方。 徐媛见他果然捧场买账,兴致不由更高,不间断地继续兴高采烈道:打个比方,照理说,像你们这些搞文化的文明派,当初应该是最瞧不上我叔那种走江湖的武力派的吧,但您猜怎么着,我丁哥说,当年他们队伍里还就有一个优等大学生,人长得白白净净不说,还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书读的贼好,但偏就喜欢待在我叔身边儿,跟在他后面瞎混。 林安听到这里,脸上不禁红了红,他知道丁华和徐媛口中所说的这个没用的优等生就是指自己,又想起那段灰暗中却带着肆意的短暂时日,更不禁恍了恍神。 徐媛见他神色忽然间黯淡了下去,只以为对方不信,不由挑了挑眉:嘿,您还真别不信,就是这么匪夷所思跟传奇,对了,我叔书房的柜子里到现在都还搁着一空了的烟壳子呢,宝贝的不行,抽完了都舍不得扔,好端端地搁架子上供着,听我丁哥说,就是当年那大学生送的,可见当年两人交情有多好。 林安一怔,忽然浑身血液都随着这句话沸腾燃烧起来。 你、你说什么?他愣愣看着对方。 徐媛却在这时抬腕看了看表,不爽地叹了口气,提醒对方道:快八点了,咱回教室去不? 林安猛地惊醒,好半天稳住了心神后,才稍点一点头,拿起复印好的材料和对方一起走出了材料室。 然而在前往教学楼的途中,徐媛所说的最后那段话却始终萦绕在耳际挥之不去,原本因昨晚毫无回应的短信而倍觉痛苦低落的情绪,也因此重又悄然向上抬起了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