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愿离去,它们在有些发烫的键盘上继续流连着、徘徊着,像是阔别重逢却踌躇不前的旧侣。 良久,才难掩颤抖地重又拥抱在了一起。 徐哥,下午的时候你对我说,你很高兴今天我所见的人,不是她,是你。 林安写到此处,眼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潜伏在心底的热潮也像是终于在久积的黑暗中寻找到了出口,相继从紧抿的嘴里、从模糊的眼里、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里奔涌而出。 于是泪水滑落间,那些曾经在无数个日夜里畏惧过的、逃避过的,甚至连试探也不敢流露分毫的话,也随着指腹来回上下的起落全数倾泻而出。 其实我也一样高兴。这么多年来,我日思夜盼想见的,也从来都不是她, 而是你。 数百字的消息,因字数所限被自动分割成了三两段,随着按下确认发送的一刻,在信封标志的飞转下成功投递了出去。 林安维持着僵直的坐姿定在原位,目光追着最后一个图案在眼前亮起又消失,直到屏幕回归黑暗。 然而一分一秒过去,另一头却始终没有丝毫回应传来。 此后的十分钟,二十分钟,乃至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内,发送出去的消息都如石沉大海般,悄无声息地在坐立难安的等待里彻底丧失了音讯。 林安双眼异常专注地盯着手中握着的手机,一颗心逐渐由起初的紧张期待转为了苦涩失落。 他在椅子上又呆坐了一会,忽然像再忍受不了这让人倍感煎熬的无声静默般,放下了紧抓在手心的电话,站起身转向卧室门口而去,可等走到门口,却又不知下一个目的地该是哪里。 原本显得有些狭小局促的空间,竟在瞬间变得宽大无比。于是当每个角落都无一幸免地被留下徘徊的痕迹时,等待,似乎也就变得没那么刻意与漫长了。 林安一夜难眠,甚至连从浅梦中惊醒时,也不忘朝枕边看上一眼,暗怀希望地按亮屏幕,迎着刺眼的光向通知栏望去。但无一例外,整整一夜,徐新那端都再没有只言片语传来。 晨曦终于在辗转反侧中到来,林安失魂落魄地洗漱完毕,又在楼下餐车上胡乱买了些早点,最后满脸倦容得提着包往学校方向走去。 一路上凉风习习,一步入十月,空气中残留的暑意便彻底消失了干净,少了窒闷感的围绕,原本因情绪紧绷而紧张了一夜的神经也终于稍稍松懈了下来,可这却并不妨碍昨晚发生的一切继续在脑中轮番重演。 发信箱里躺着的最新相关记录,林安不敢再去翻阅,事实上也没必要去翻阅,那些情真意切,几乎与表白无异的话语,都是由自己亲手敲击而出,别说文字,就是其中的符号标点,林安也无法否认自己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收信方的毫无反应,却又同时让人止不住地心生惶惑和疑虑,甚至后悔。 浑浑噩噩中,脚步已不知不觉停在了x中门口。 林安在晨光中异常安静的校门外站了片刻,又一次从包中拿出了手机,对着消息栏看了半晌后,无意识地点进了通讯录。 徐新两个字在视线中出现。 他定定地看了会,缓缓将拇指摁在了呼叫键上,却不想刚一按下,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 清脆的叫声林老师! 林安手一抖,立刻退出了呼叫界面,等转过身看到正笑着走向自己的徐媛时,更加心虚地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早上好啊! 徐媛并未发觉林安的失态,笑嘻嘻地向对方走近,随后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欣喜,朝林安眨了眨眼坏笑道:还真是您来代姜月芳的课啊,嘿,我还以为是我叔为了骗我大清早的来上课故意编瞎话诳我的呢。 林安听她提及徐新,原本刚镇定下来的心情不禁又起波澜,他下意识地扭头朝徐媛来的方向看了看,并未见以往接送她来去的那辆黑色小轿车,眼神不由黯了黯。 徐媛看见,不由奇怪,又凑近了几步在林安面前晃了晃,问道:林老师,您在看什么呢? 林安连忙收回太过明显的目光,摇摇头,没什么。后佯装镇静地对打量着自己的徐媛道:我们先进去吧。 等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教室,也才刚到七点半,离正式开课还有足足半个小时,林安想起姜月芳前一晚发来的短信,说在办公室留了辅导用的资料,便准备去打印室准备一下,好在开课后发放下去,也能丰富一下教学内容。 徐媛左右闲着没事,她一大早赶来,本就是打算探一探虚实,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如徐新所说是林安来代课,如若发现消息不实,便准备立马背起包逃之夭夭,在外胡混一天再回竹园去,如今亲眼见到了这位全校唯一能让她服气的林老师,自然便乖乖留了下来,留下来还不说,见林安要往材料室去,还异常积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