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只不过万岁爷那块玉的络子好像不一样,我记得是段石青色的络子。” 容龄不禁笑起来,“姐姐,那这块是不是也是万岁爷的?我们去还给他吧!他丢了东西,这会儿一定着急呢!” 德龄不禁大笑起来,她拍了拍容龄的额头,笑道,“我这傻妹妹,你怎么就不懂呢!你看你捡着的这块儿玉,上头这段络子是桃红色的,还绣着梅花样子,万岁爷怎么会戴这种女儿家的玉佩呢,这显见是与万岁爷那块玉一对儿的。” 德龄说至一半,忽如醍醐灌顶,她意识到什么,掩着嘴不禁笑起来,容龄在她身边使劲追问,她才打趣道,“没准儿这就是万岁爷留着送给中意之人的呢!我听闻在中国,男子会将玉佩、玉壶一类的玉器送给心爱的女子,以作定情的信物,妹妹啊,你和万岁爷第一次见面时,他是不是就带着你到这儿来了?我猜没准儿正是他故意留在这儿,送给你的呢!” 容龄的脸颊瞬间火热,她将双眼睁得硕大,不可置信道,“怎么会啊姐姐,若是万岁爷想送给我…何苦丢在这里呢,我若是不来这里,又或是我来了却没有发现,这玉佩不就要丢了吗?” 德龄叹道,“万岁爷既喜欢独特的人,他自己也必然是个独一无二的人…若像旁人一样直接送到你手上,还有什么新意,万岁爷将玉佩放在这里,一是瞧瞧你会不会惦记着你们二人曾来过的知春亭,二是瞧瞧你心思仔细不仔细!” 容龄没有说话,德龄便将玉佩藏在了容龄的怀中,她安抚妹妹道,“妹妹啊,我们从小在法国长大,有些事是不明白的,这块玉之所以会被你发现,会被你捡起来,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在东方,他们很相信这些呢,这就是你与万岁爷的缘分,他若是见到你有一块儿和他成对儿的玉佩,他也会相信与你有缘的。” 德龄微微一笑,她抚了抚妹妹的碎发,轻笑道,“妹妹,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给太后问个安,免得她老人家疑心咱们。” 德龄转身离去,容龄想同她一起走,却还是觉得内心不安,她留在了知春亭内,她将玉佩偷偷拿出来仔细摩挲,竟闻到玉佩上有隐隐的百合花香。 容龄望着眼前朦胧的月色,忽然回忆起前次她采了花去送给皇上的情境,皇上望着花瓶中各式各样的花,只说了一句,“这几朵百合,白得真干净。” 容龄的心底颤动,仿佛忽意识到了什么,但来不及等她理清头绪,她便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于是连忙将玉佩收入怀中藏好。 她转身去看,竟见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皇上正站在身后不远处,她连忙慌忙地福身行礼,“奴才容龄参见万岁,给万岁爷请安了。”载湉抬头见是容龄在知春亭里,便迟疑了片刻,他放慢了脚步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容龄在黑暗中才敢抬起头去看皇上的眼睛,只觉他的目光像夜空中的星河,她不觉微笑,“奴才在想万岁爷的事,奴才不知道万岁爷今日是为什么事忧心,所以睡不着。” 载湉心底触痛,他又想起载泽在宣布载潋已怀有身孕时的喜悦神色,像一把无形的匕首刺入他的心。 载湉缓缓走入知春亭,他仍旧十分钟爱这里,是因为她。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面对着容龄的关心,他只道,“你还小,不懂得,我也不希望你跟着我一起伤心。” 容龄仰起头去望向他,他的目光又如深湛的湖水,容龄低下头去,目光所及之处,竟真的看到他腰上挂着一块与自己捡到的玉成对的玉佩,上头拴着一段石青柳黄色的朝天凳络子,打络子的手法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夜里的知春亭很冷,纵然已是夏日,坐得久了,夜里的凉风仍让人颤抖。 载湉默不作声,他已忘却了一切,只记得她依偎在载泽怀中的模样,眼下只有这漫无尽头的黑夜可以包容他的脆弱,允许他卸下身上一切重任,只面对自己的心事。 容龄回头看见通往知春亭的桥头上站着一个人,她打着灯笼,一个人站在冷风里。容龄转头望向身边的皇上,只见皇上的目光已完全被那人吸引了去,再也挪动不得。 “万岁爷…是泽公爷的侧福晋来了…”容龄小心翼翼地开口,而她却发觉,皇上似乎早已听不到自己的话。 容龄根本不记得载泽的侧福晋都说了什么话,她只记得皇上一直在望着她,甚至想要亲自去扶她起来。容龄的心乱极了,她脑海中无数次回响起自己姐姐的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就是万岁爷的痛处。” 容龄慌乱地随意闲聊起来,她提起知春亭,她问载泽的侧福晋是不是也喜欢知春亭的景色,而最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载泽的侧福晋竟对她笑道,“知春知春…我额娘曾告诉我,每年昆明湖的湖水解冻,都从这里开始,所以名为‘知春’,我从前是何尝地喜爱这里,只钟爱这里啊,我从未变过…而如今才明白,我本是冬天里才开的花,不到春日就要凋谢了,是永远也无福知春的。” “我本是冬日里m.DxSzxEdU.Com